好个象雄学子叶蓁,来大虞不过区区几日,竟然和几位皇子都纠缠不清。先是魏王云泰,又是吴王云楚,今日又亲眼见到她和云澈在一起。
既然都是皇子,为什么不愿意做太子的陪读?他云乾比谁差吗?
“云泰豁达,云楚豪爽,云澈宽厚,乾儿你要多向你的弟弟们学习。”虞太宗的声音仿佛又出现在脑海中。
云乾恼怒地甩了一下手中的马鞭,鞭身劈开空气,发出一声猎响。
他听说叶蓁在芙蓉园练习击鞠摔下了马,在家中将养,今日刚好路过承官巷,却意外地发现叶蓁和云澈二人并肩而出。他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虽然听不见二人都说了些什么,但叶蓁的笑容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令他嫉妒的笑容。都摔下马了,受了伤了,怎么还能笑得那么开心?她的生活里难道就没有烦恼的事情?为什么自己就无法拥有这么发自内心的笑呢?
两个男人,大晚上的在河边,究竟聊了些什么,又有什么可聊的?
云乾越想就越觉得气闷。他现在几乎有一种冲动,想纵马疾驰过去,刷刷几鞭将叶蓁脸上那令人讨厌的笑容劈碎。
但他没有动,也没有走。他就那样看着,等着。
河边的两个人终于结束了谈话,从石头上站起身来。云澈把叶蓁送到河岸边的小路上,二人依依作别。
云乾厉声对随侍说道:“别跟着我。”
随即扬鞭催马,向叶蓁的背影追去。
“大胆叶蓁。”云乾拔马追上叶蓁,遽然停住,俯视着叶蓁,冷冷地说道。
叶蓁脊背一凉,一股寒意从尾骨一直沁入后脑。这声音,好熟悉,冷得就像腊月的河水。
她一抬头,几乎丢下了手里的马缰。她急忙对着高高在上的云乾施礼道:“小人见过太子殿下。”
云乾长长的手臂伸出去,用马鞭将叶蓁的下颌挺起来,看着那张下巴尖尖眉目如画的小脸。现在这张脸上却没有笑容了,只剩下了错愕和不解。
云乾愣了愣,收束了心神,冷冷地说道:“现在你怎么不笑了?”
叶蓁没明白云乾的意思。这位太子殿下看上去心情不好,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妙。但不说又似乎不太礼貌,叶蓁只好呆呆地说道:“殿下,你怎么了?”
云乾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是啊,他怎么了?他不高兴。他每天都不高兴。可是为什么呢?
“你为何不愿做孤的陪读?”云乾转移了话题。
陪读?那天在太学里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为什么太子又要问这个问题?
“殿下,并非我不愿,而是因为我才疏学浅难当大任。”叶蓁解释道,“而且我听说祭酒大人已经给太子选好了陪读了,怎么太子觉得不合适吗?”
大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选出来的都是蠢货。”太子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叶蓁,也是个蠢货。因为你不做孤的陪读。
叶蓁忍不住乐了:“殿下,你要是觉得不满意,可以和陛下说啊。陛下是你的阿耶,陪读这种都是小事啊。”
天真,在阿耶眼里,自己的事有哪件是小事。就算是小事,经过卫太师之口以后也成了大事。
“叶蓁,你是白痴吗?”云乾大怒。
她笑什么?为什么此时又笑了?终于也肯在自己面前笑了吗?可是还是很想骂她。
叶蓁瞪眼道:“殿下,既然我是白痴,那就和那些蠢货一样,都不适合做殿下的陪读了。殿下也就不必再来问我了。”
云乾现在也有点想笑了。
他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挥了挥手里的马鞭:“以后不许你再说才疏学浅这类废话。孤定会让你成为孤的陪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