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贼难当啊。”
“哟,谢师姐?”
轻佻的尾音上扬,不屑的意味更浓。
谢倾打了个激灵,抬头望了一眼。
树上的少年恣意轻狂,冷郁之余掺杂着三分邪气,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他懒懒地坐在那里跷着条腿,戏谑打量谢倾。
谢倾拧眉,辨认出这人身份。
独来独往的亲传弟子江执,身上有一半的魔族血脉,未来会成长为大反派,跟男主决一死战。
她的关注点在于,这小阴暗批长得还挺可口的。
谢倾对他的出现处之淡然:“好巧哦,小江江。”
小江江?谁教她这么叫的?
江执表情有那么一瞬裂开,他跳下来,逼近谢倾,眉眼沉沉的,喜怒不明。
虽然只是个少年,但他身量极高,超了谢倾一个头。
江执真诚发问:“你疯了吗?”
谢倾:“……”
你好意思说别人疯?
书里对江执的描述真是个疯子,这小子身世凄惨,魔族血脉也遭人唾弃,在清闲山过得也是那种见不得光的日子,天天自残,严重精神病,后期彻底疯魔,以人肉为食,人血为饮,带着魔族反攻修仙界。
好歹是看过剧本的女人,在谢倾眼里江执就是个叛逆的中二病少年,一个幼崽期的魔头,她真不至于怕他。
谢倾绕过他望了一眼,轻笑道:“前面是禁地吧?你刚放血回来?”
禁地有一群乌鸦,江执隔段时间就会去喂它们血,也逐渐有了灵。
他每次都小心谨慎,谢倾怎么知道?
江执瞳孔微缩,骤然掐住谢倾的脖子,声音极冷:“你都知道什么?”
谢倾心下一惊:你还是敏感体质?
她一时呼吸困难,似曾相识地回到了那个冷冰冰的病房里,拔掉氧气罐后的感觉。
这种回味真是……爽了。
在某些方面来说,她也是个阴暗的人。
谢倾翘了下嘴角,握紧铁锹就是一捅。
咱就是说,直捅命门。
江执吃痛,难以言喻地松开谢倾,自己弯下腰去。
场面一度反转,更是激怒了江执。
“卑鄙!”江执捂住那处,咬牙切齿,气的他满头大汗。
谢倾抚了抚胸口,呼出一口气,居高临下地俯视江执,幽幽道:“这酸爽,才正宗嘛。”
穿书七天无他,捅了反派的裆。
江执要是还能忍,他日后就成不了反派了。
修长的手指颤抖地召唤符纸,按压着的强烈气息顷刻放了出来,明黄色的符纸上血纹显现,周遭黑气翻涌。
方圆的草木都褪了一层颜色,好似灵气全然汇聚在江执的这张符中。
谢倾看尽眼底,硬着头皮抓过江执的手,颇有气势道:“来,杀我啊!”
江执:“?!”
谢倾厉声质问:“心法背完了吗?符纸认真练习了吗?境界突破了吗?!”
江执:“……”什么鬼操作?
符纸都顿了一下,弯曲一角:???
“天天躺平摆烂,只知道喂鸟自残!能不能学学人家顾修言?你这么闲散的反派打得过男主才怪呢!”
顾修言是白澜唯一的徒弟,清闲山唯一一个努力上进的娃,可称之为“全山的希望”。
江执:“……”
手上微抖,符箓便飞了出去。轰然一声,旁边那棵树炸了个粉碎,地上劈开一道巨大裂缝,灼烧着黑色的火焰,嚣张又压抑。
罡风吹得谢倾风中凌乱,她深深震撼。这杀伤力……阿弥陀佛,幸亏没劈她身上。
江执面色阴郁地从谢倾紧攥的手指中挣脱手腕,嘴角微抽:“怕啊?”
怕能告诉你吗?
谢倾舔了下唇,拾起自己的铁锹,风轻云淡地笑了:“小江江,鞭炮放的不错。”
往日的谢倾可没这个胆子来逗他,总是避瘟神一样避他,更何况是对他念经?
江执好奇:“照你这么叫,那顾修言是什么,大顾顾?”
谢倾:“……”神他妈大顾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