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自己远超常人的灵兽感官,仔细地感知到那两个暗卫的位置,确保万无一失后钻到了床底下。
将很早之前藏在床底下的泥块扒拉成一团,小心的用自己的水元素将泥土打湿。
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黏糊糊的泥巴抹到身上自成一道天然的安全色。
逃跑计划非常的成功,最大的障碍就是那两个暗卫,那两个暗卫以为他还躺在床上,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出了院子。
外面那些普通的家丁跟侍卫就更不用提了。
对萧长夜来说,穿过他们的防线简直如过无人之境。
快到洪府的时候,萧长夜却停下了脚步。
在夜色下寂静无声的洪府被冰冷的月光照耀着,散发着飘渺的冷意,渗入靠近之人的骨子里。
这一刻的洪府让萧长夜觉得陌生,脑海里浮现出洪嫣然的脸,竟莫名的让他有些害怕。
没等他混沌的思绪散开,几名暗卫突然出现在他身旁,审视着他。
回到了洪府,跪在了熟悉的房间里,抬眼与自己追随至今的主子对视。
那与暗卫一样审视的眼神令他感到身子发凉。
萧长夜压下了惧怕的心绪,按捺住内心的动摇,默念着这是自己的主子。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洪嫣然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让他把之前被俘虏的经历说出来。
而是他从未听过的语气问道:“你都见到他了,怎么还敢来找我的麻烦?”
洪嫣然从来没用过这种语气和他说话,这种语气只会在和敌人交涉的时候出现过,亦或是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时候出现,形成了洪嫣然掩饰所有心绪的面具。
萧长夜听到洪嫣然暗含恼怒的轻佻语句,脑海中嗡的一声响,他不明白洪嫣然是什么意思。
他甚至想捂住耳朵,他不敢再听下去了。
可洪嫣然没有和他缔结灵契,根本不知道他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当一回事。
就像是现在,明明看到了萧长夜那一副惶恐的模样,眼瞳颤抖,双手紧握,却还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你就不担心,那只畜牲的安危吗?”
场面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房间内只有萧长夜和洪嫣然两个人。
陷入混沌的萧长夜止不住的胡思乱想,他无法理解洪嫣然说的什么意思。
他克制不住的想到了那天见到的灵兽,浑身是血的躺在白布上,毛发被干涸漆黑的血液结成一块块,双眼圆瞪,龇牙咧嘴。
灵兽的表情定格在咽气前的最后一幕。
当时的它一定经历了极度痛苦的事,让它的身和心都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那是他的父亲啊,他苦苦寻找的父亲。
而他的娘亲竟然也在洪嫣然手上,它们就在萧长夜触手可得的地方却不得而知。
难怪,难怪关于灵兽的事,洪嫣然从来都没有让他接触过。
算是他主动请缨也被她委婉地拒绝了。
浑身发冷的身体在这一刻慢慢的升温,血液逐渐的沸腾咆哮。
血丝漫上眼球,一股难言的压抑和怒火积聚在胸膛,仿佛要炸开。
萧长夜陡然抬起头,屋内的温度骤降,一瞬间陷入了冰雪的世界。
萧长夜的灵力具象化成白色的雾气,在他的身体周围弥漫扩张。
洪嫣然挑了挑眉,嗤笑着说道:“怎么?看来你娘在你心中的地位也不是那么重要嘛。”
与此同时,洪嫣然周围的空气扭曲了起来,淡红色的光笼罩着她的全身,消弥寒冷的冰雾。
萧长夜死死地盯着她,理智一点一点地被粉碎。
就在这个情势紧张,死战一触即发的时刻,屋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似乎有什么人在外面偷听,不小心踩到了地上松动的青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