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往事,苏钦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和你母妃原本是一对相恋的恋人,只不过陛下看中了她,迫于家族压力,她只能进宫为妃,而你,是个意外,在她进宫前的意外。”
“她一直隐瞒着你的真实身份,装作和陛下琴瑟和鸣,直到那天你背你的父皇送去玄亓,她才不得已找到我,说出了你的身世,让我救你。”
他的言辞恳切,竟让人产生不出一丝怀疑。
“苏相不愧是老狐狸,这一番说辞,都快让我信了呢。”宋扬勾唇为他拍手叫好。
这说辞骗骗不知情的外人刚刚好,而他,生养在母妃膝下,深知母妃和父皇的恩爱甜蜜,母妃又怎么可能是他说的那种人。
“将军,人带来了。”
一个士兵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宋扬转过身,便看见了一脸惊慌的萧氏,而她的惊慌,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变成了惊讶,随后又流出泪来。
“扬儿!”
看着母妃的这样子,宋扬也忍不住眼眶湿润,扔下剑,走过去抱住了她。
“母妃,孩儿回来了。”
他身上的血腥气呛的萧氏直咳嗽。而宋扬在这股血腥气味中,闻到了一丝脂粉的香气。
他猛地推开了她,退后了几步,不可置信地问道:“母妃,你今日用了脂粉?!”
萧氏的眼泪还挂在眼眶里,听他如此问,心中闪过了一丝慌乱,随后转移话题道:“可能是不小心粘上的,扬儿,你突然叫我来是为了什么?”
母妃的表情明显是在躲避,她不想让自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宋扬只感觉自己活在一层雾里,他突然有些相信苏钦的话了,母妃并没有他记忆中的那么好。
宋扬给她让开了道,让她能看见被余晖押着跪在地上的苏钦,问道:“母妃,苏相说他才是我的父亲,此话当真?”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萧氏脸上的表情。她的神情从震惊到犹豫再到下定决心,短短几秒,想必她已经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最终还是告诉了他真相。
“扬儿,他确实是你的父亲。”
宋扬虽然已经有了这个准备,但是当萧氏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差点瘫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多么可笑啊,宋扬,哦,不对,应该叫你苏扬,这样,江山还有你的一份吗?”
宋哲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哈哈哈大笑,全然不顾自己脖颈上渗血的伤痕。
宋扬俯身提起剑,利落地割掉了他的喉咙:“无论怎样,你都不配!”
宋哲脸上还带着未收的笑意,双目圆瞪,死不瞑目。宋扬的动作之快,让众人都大惊失色,他们的新皇,就这样,死了?
他的剑又重新架在了苏钦的脖子上:“做我的父亲?你也不配!”
“不要!”
萧氏的一声惊呼下,苏钦的人头落地,不过他的脸上却带着释怀的笑容,慢慢闭上了眼睛。
苏颖儿还没有反应过来,看见自己老爹掉落在地的头颅,吓得口齿不清:“你……你这是弑父!”
宋扬冷笑,提着那带血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你信不信,我过会还会弑妹?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苏颖儿看着他那嗜血的神情,吓得动都不敢动,连语气也没有刚刚那番不可一世:“兄长,这件事我实在是不知情啊,看在我们以前的情份上,你饶了我好不好?”
“情份?!”宋扬阴沉着脸,直接提起剑朝她的脖颈处刺去。
苏颖儿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可是下一秒,温热的血液喷在她的脸上,,让她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用手摸了摸,那猩红温热的血让她直接昏了过去。
“母妃!”
宋扬惊慌失措地将剑扔下,去抱他母妃,鲜血从她的胸口处汩汩流出,她的脸上却带着笑容。
“扬儿,是母妃对不住你,瞒了你这么久,母妃也要下去陪你父皇了,给他赎罪。”
宋扬流着泪拼命摇头,“母妃,你别这样说,太医!太医在哪里!”
萧氏吐了一口鲜血,抓住了他的手,缓缓道:“我没能救她父亲,救了她当做向她父亲忏悔了,你留她一命好不好?”
宋扬哭着连忙点头:“母妃,我答应你,答应你,你不要死,你要好好活着!”
萧氏露出欣慰的笑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母妃!母妃!”
宋扬哭着拼命摇晃她的身体,可是怀中的人已经没有了半点生息,无法回应他的呼唤。
“她已经咽气了。”牧归说道。
宋扬抱着她,哭的泣不成声:“母妃,你就这样喜欢他吗?父皇呢,父皇是你杀的吗?”
余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郁瑾弋也安慰道:“师弟,你还有师兄我们呢。”
陈氏回过神,抱着苏颖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宋扬最终还是没有杀她们,放他们走了。
太后知道她的儿子已经死了,也随之而去,宋扬登基,立萧氏为太后,享太后厚葬。封陆安为骠骑将军,将一半军权交给了陆家。
之后,将苏钦的残余势力以及前太后的势力一举拔除,又恢复科考,筛选人才,休养生息。而这一番操作下来,又过去了半年。
御书房内,宋扬正皱着眉头处理大臣们送上来的奏折,觉得有些乏累,于是便在御书房里随意走动。
书架上的一个小巧的兔子摆件吸引了他的注意,便想拿在手中仔细查看一番。
毕竟元麾信仰禽鸟,父皇又怎么可能不放禽鸟而放一只兔子。只是这兔子像是嵌在书架上一样,宋扬用了全身的力气,都没有将他拿下来。
他想着拧一下,结果兔子动了,书架渐渐地向后动,竟出现了一个暗室。
直觉告诉他,里面肯定有父皇的秘密。烛火将整间暗室都点亮了,暗室的中间放着一个木桌,而桌上,摆着一个明晃晃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