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合顺县县志记载,明世宗嘉靖三十七年春夏大旱,周边赤地千里,藏龙坳树木尽数枯死。
次年谷雨,天降祥瑞,赤龙暴击藏龙坳,天崩地裂,山火肆虐。
是夜,狂风大作,乌云盖顶,暴雨如注,倾半月有余,顺河暴涨,泛洪千里,十余日方退去。
兴义州五郡十一县复垦,是年黍谷丰产,饥荒终。】
墨望川从书架上取出一本残破发黄的线装书,一字一顿地读给二人听。
片刻,墨望川摘下老花镜,举起茶盅一饮而尽,继续讲:「这是三十年前在滴水洞,也叫观音洞,考古发现的。然后,我又翻看了墨家族谱,我们居然是名门之后!不过是旁支,老祖宗家道中落,成了饥民。也就是那次万人大迁移,才来到藏龙坳。」
「当年,我认真地翻看了家谱,发现自从来到藏龙坳以后,墨氏家族虽人丁兴旺,但是大多数都是天命之年仙逝,只有极少数人能活到耳顺之年,但是……只要是捱过去的,大多高寿。」
「那……三爷,是基因缺欠了吗?」莫人杰用手挠挠头,不解地问。
「当然不是,研究族谱,只有三类人高寿,一类是离开了藏龙坳的,一类是当和尚和老道的,还有最后一类,就是你爷爷那种!」
「啊!这么玄乎?呵呵呵。」莫人杰惊奇之后,讪笑。
「是啊!你五爷是道士,二爷做了和尚,我则是远离藏龙坳,加上你爷爷……我们兄弟姐妹九人,就我们几个活过五十多!」墨望川对莫人杰的质疑并未生气,语调中带有一丝丝得意。
「那会不会是……」墨一杰脑中灵光一现,是那种刚有了思路,灵感却转瞬即逝,无影无踪。
墨望川有些疲惫,重新落座后连喝几杯茶,神色黯然地开口说道:「离开藏龙坳的人,几乎全部无男丁,我也不例外,只有女儿。」
「啊?」莫人杰张大了嘴巴!
「以前我总是想,为人一世,有天伦之乐就知足了。唉……也不知道咋的,年纪越大,守旧思想越……唉,太顽强。」墨望川说完,目光看向对面书架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带着太阳镜,站在沙滩上,背后有一名金发少年正拎着冲浪板。
这照片一看就是在国外拍摄的。
「你姑姑,墨金玉。后面的,是你们的弟弟,丹顿伍德,今年二十四,在德国慕尼黑读书。」
墨望川又从书架上取来一本相册,给墨一杰兄弟二人介绍起来。
「啊?我姑姑是研究微波通信的!那不是科学家吗?」莫人杰好奇地开口问道。
「是的,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不方便回国,哼,什么科学无国界,假话,老外也是说一套做一套。」
墨望川似乎对国外的人才控制政策很反感,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那姑姑多久没见到你们了?」
「你三奶常见,要去香江,我不方便,她出国后,我只见过一次,还是我去德国考察时,要事先预约申请,她身边全是隐藏的特工。」
「那岂不是没有人权?」莫人杰又开始大惊小怪!
「签了协议,算是自愿吧!金玉她也习惯了那种封闭的研究工作,乐在其中。」墨望川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不快。
「不说她了,你们既然离开了藏龙坳,就少……唉,大哥也不可能离开。」
墨一杰感觉这时的墨望川,与电视里看到的形象迥然不同,变成了一名亲近的长辈,和颜悦色地对兄弟二人在谆谆教诲。
……
在墨望川家里吃过晚饭,兄弟二人礼貌告辞。
坐在奥迪A8车的后座上,墨人杰不无忧虑地问:「哥,三爷讲的是真的吗?我咋觉得很玄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