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拿来了软垫,谢淮礼给程娇娘重新布置了座位,复又扶着她小心坐下了。
此刻在他们对面,坐在江太师身后的女儿江映雪,呆愣愣地看着对面的程娇娘,连手里的糕点都忘了往嘴里送。
“哇哦——诗诗你快看!”
回过神她唤着一旁的严韫诗道,“你快看对面那个,哇!她真的好!美!啊!”
她尾音拖得长长的,十足的惊叹语气。
严韫诗看着对面的情形本就心中烦闷,被她这惊叹扰得更是气恼。
偏偏江映雪还说个没完,“呜呜下辈子让我也长成这样就好了!”
严韫诗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她一个人都有旁人两个圆了,还一手一个糕饼吃个没完。
她没好气道,“就算让你长成这样,照你这么个吃法,谁又看得清你长什么模样。”
“你!”江映雪听她讽刺自己,气得圆乎乎的肉脸涨红,“我吃你家大米了!”
“呜呜呜······”江映雪抽着鼻子去唤坐在她前头的阿爹,“阿爹,严韫诗她说我,我好伤心呜呜呜······”
江太师坐在前头十分无奈,女孩子家吵嘴,他堂堂太师怎么好去掺和。
何况人家说得也没错。
他头也未回只道,“你再多吃点就不伤心了。”
说得也是。
江映雪嗷呜一口又把手里的糕饼塞进了嘴里,这宫里的厨子就是有水平,真好吃。
江映雪没再说话,严韫诗独自难受地看着对面的情景,谢淮礼从坐下起,眼神就没离开过他身边的女子。
她是好看,可是她怎么配得上他?
配得上他的人是自己。
她爹严谦是文臣之首,她是丞相府嫡女。
他是武官之首,侯府嫡子。
两人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可命运弄人,偏偏两家是死对头,两人绝无可能。
严韫诗看着对面谢淮礼对身边女子一举一动的呵护,心如针扎,那个位置本该属于她。
她赌气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想学人借酒浇愁的样子,却还没送到唇边就被严夫人一把夺走了。
“女孩子家,像什么样子。”
严韫诗心里本就难受还被母亲训斥,红着眼正欲落泪,前头高亢的太监通传声响起: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这声通传响起,场中所有人立刻都起了身,转向了门口的方向躬身。
程娇娘听见说皇上来了,慌张之下起身踩到了自己的裙角,差点跌倒在地。
谢淮礼在身后急急将她托住了,怕她再有差错,索性一手扶在了她腰侧没再拿开。
严韫诗虽然朝大门方向躬身,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对面的两人,看见这一幕,心中更是不忿。
小妾就是小妾,和他爹后院那些不上台面的东西真是一个样,没骨头似的就知道往男人怀里歪歪倒倒。
等皇上与皇后走到上首当中坐下,百官都转向上首跪伏了下去,齐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
皇帝似是心情大好,坐下后便对身旁的太子眉开眼笑,说起了贺他生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