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5日,周四,晴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哪里也没去,有空就在房间里造人,累了就出去在西湖边走走,或者泛舟湖上,或者找一个湖边的茶楼,泡上一壶龙井,一边品茶,一边探讨人生,憧憬未来。
除了情,我们谈得比较多的话题还是跟IPO有关,主要是关于股改和股权激励的方案。蓝洁想趁股改的机会,把公司一部分股权转到我名下,被我直接拒绝了。
经蓝洁这么一弄,我们之间的关系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但毕竟还不能正式公开。再说,我不想单纯因为女人的关系而获取额外的财富。所以,我坚持按公司的激励制度来,该给我的一股也不能少,额外的股权一股都不能多。
蓝洁还想要坚持,最后我只好说:反正最后都是我们儿子的,放你那跟放我没什么区别?蓝洁听后才暂时作罢。
蓝洁:“你怎么知道一定就是儿子?女儿不好吗?”
混蛋:“女儿更好,像你一样优雅,漂亮,而且我又多了一个小情人。”
蓝洁:“那我还是生个儿子,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你说,将来我们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好呢?你单名一个“墨”字,黑不溜秋的;我单名一个“洁”,白璧无瑕。一黑一白的结晶,会是什么样子?”
闻言,我也不觉有点好笑,黑白相间的是斑马。女人真是奇,没在一起的时候,万般矜持,刚在一起,就会想到生儿育女。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想名字了。
混蛋:“这好办,直接叫蓝黑白好了。”
蓝洁:“你以为是画板呀?又是蓝,又是黑,又是白的。”
混蛋:“那就换一个,叫蓝太极。黑白相溶不正是一个阴阳太极图吗?”
蓝洁:“你怎么不说叫熊猫?那也是黑白两色。不会起名字就别乱起,现在我正式向你宣布:儿子命名权没你份了,被全部没收归我了。”
混蛋:“归你就归你,我还懒得费这个心思。名字就一个代号,叫什么都好,只要孩子快快乐乐地成长。”
蓝洁:“名字不只是一个代号,还是父母的一个寄托和希冀。有一点你说得没错,黑白是两种极端,色分阴阳,合在一起,有阴阳相济之意。看来我们两人在一起,真的是天意。天有日月,日升则月落,月升又日沉,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我们的感情,在西子湖畔修得圆满,阴阳融合,不分日月。而这里,正是风轻云淡时,天空湛蓝,湖水清碧。‘蓝’字,是姓也是名,就叫‘蓝蓝’”。
闻言,我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蓝洁:“你笑什么?”
混蛋:“没有,我就是觉得‘蓝蓝’这个名字好。你口里说要生个儿子来气我,却取名叫‘蓝蓝’,你觉得男孩子叫‘蓝蓝’好听吗?”
蓝洁:“那你也不用笑成这个样子。‘蓝蓝’这个名字就先备着,如果生的是女儿,就叫‘蓝蓝’;如果是儿子,我再想想。”
混蛋:“你说我们的感情,在西子湖畔,修得圆满,阴阳融合,孕育新生。新生代表混沌初开,天地元始。如果是儿子,不如叫‘元始’如何?”
蓝洁:“元始天尊?你是皮痒痒了不是?拿我们的儿子来开玩笑!如果是男孩,我希望他长大后有担当,有责任,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男儿当自强,生当做人杰。叫‘蓝杰’如何?不好,怎么听起来跟我一个名。”
混蛋:“我觉得挺好的。蓝洁,蓝杰,你们母子俩从此就不分彼此了。”
蓝洁白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蓝洁:“不想了,还早着呢。在西湖这个人文荟萃的地方孕育的生命,又有这么优秀的母亲和一个不怎么靠谱的爹,将来怎么也不会太差,一定能出人头地成一人物。名字需要细细斟酌,这个任务交给你了,省得你一天没事就来折腾我。”
混蛋:“怎么又交给我了?你不是刚剥夺了我的命名权?”
蓝洁:“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把它交给我妈。”
混蛋:“那还是要吧。咱妈这么辛苦把你养大,养得这么好,下一代的事情就不要去烦她老人家了。”
蓝洁听我说“咱妈”两字,心里喜滋滋的。
蓝洁:“等我回去,先跟我妈说清楚我俩的事。再约个时间,你正式去拜见一下我妈。当面喊她老人家一声‘妈’,我妈一定会很高兴,说不定会有惊喜给你。”
混蛋:“哦,那你得抓紧,我想快点去见咱妈。”
蓝洁:“也有可能是惊吓,把你扫地出门。谁让你先斩后奏,欺负她女儿来着。”
混蛋:“不怕,我脸皮厚。”
这话又惹出蓝洁一对白眼。
蓝洁:“皮厚,可能是你身上唯一的优点了。”
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
这句词前半句正是当下蓝洁的写照。原计划还想去乌镇看看,体验一下江南水乡的画境。现在俩人在西湖边上怎么也玩不够,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10月5日,是约好了蓝洁回深圳的日子,也是我去上海的日子。
这句词后半句应该是此时Alice的写照吧?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在高铁站与蓝洁依依道别后,我怀着内疚与忐忑的心情,踏上了开往上海的城际列车。
这趟上海之行,我必须来。既然我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在蓝洁与Alice之间,注定要负一个,那也要负得光明磊落。
光明磊落这个词用在这里,听起来有点可笑。对,就是可笑。我本可以和蓝洁一起回深圳,然后渐渐断了与Alice私下的联系,以Alice的聪慧,她必然能明白我的意思;以Alice的高傲,也自然不会再纠缠下去。
但我还是选择来上海面对,我必须面对。当我说要来一趟上海时,蓝洁并没有反对,甚至都没问我来干嘛。显然,蓝洁是支持我来的。我也知道她的意思,她可包容我的过去,但不希望看到跟她在一起后,还有不清不楚的来往。
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断个干净。
在夜深人间的时候,我也曾经多次问过自己。蓝洁、Alice、芳姐,我究竟喜欢谁,爱着谁。我没有答案,或者我的答案是全部。我内心最想要的答案是:小孩才做选择,成年人都要。
现实是,我必须做出选择。虽然很难,很痛。
选择的过程想想就很滑稽。就像抽签一样,面对摆在面前的三个签,正在我犹豫不决,不知道抽哪一个好的时候,有人抓着我的手,帮我按在了一个签上。所以,我就选择这个签,或者是这个签选择了我。
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芳姐不会跳出来,她总是静静地站立在一边等待;以Alice的性格会跳,但她没有蓝洁跳得高,跳得远,跳得有方法,因为蓝洁站在高台上。
一会见到Alice我该怎么开口?这个我想过很多次了,每每想到一半就不知道如何继续。我只知道我应该来,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怎么面对,越是接近实体店的时候,心里越是慌张和无助。终于,在恒隆广场的大门口,我停下了脚步,再也迈不开一小步。
“能不能让一让,挡着路了。”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者,用手中的拐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小腿两下。
“哦,对不起,对不起。”
回过神来的我,连忙道歉,并快速地闪到一边,把门口大道让开。
让开是大道,退一步是心安。我应该也给Alice让开一条大道来,一个混蛋始终站在她面前,始终会迷住她的眼,堵住她的路。
我终究没有勇气去店里找Alice,而是在星巴克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思考了良久,还是决定给Alice打个电话。
混蛋:“店里忙吗?”
Alice:“现在还好,没多少人。你有事?”
混蛋:“能不能出来一下?”
Alice:“出来一下?你想干嘛?”
混蛋:“我在星巴克,等你。”
电话沉默了一会,只听到店里人流的声音。
Alice:“你刚才是说‘等你’?不是‘想你’?”
混蛋:“等你,也想你。”
Alice:“你等会。”
挂断了电话,5分钟后,Alice就出现在了星巴克,出现在我的面前。Alice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这是他们两套工作服中的一套,另一套是旗袍。
Alice:“你怎么会在这?”
看到我,Alice先是露出惊喜的表情,看到我脸上没有笑容,还略带严肃与忧郁,还想再说什么的Alice瞬间止住了。盯着我看了一会,慢慢地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把一杯早就点好的咖啡轻轻地推到她面前。
混蛋:“Alice,我......”
Alice没有去接咖啡,而是快速了打断了我的话。
Alice:“你等等。”
Alice注视着我的眼睛,在我的眼神中看到闪躲和愧疚。
Alice:“这几天,你没有回深圳?”
混蛋:“我们去了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