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音的神色有些落寞,就听男人再次开口道。
“不过那道魂魄离开时,眉心似乎有一合欢印。”
“和我一样印记吗?”
晏凌之摇摇头:“颜色乃鎏金。”
“定然是她积攒的功德,日后也能指引她回宗……”
林宿音垂眸轻声低喃完,扑到对方胸膛不住磨蹭:“危月,我好高兴啊!”
男人神色冷峻指尖微动,她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回复,林宿音这才立即反应过来,以往习惯了和这称呼分享。
“高兴便好。”
她茫然扭头看向声源,就见那张一模一样的脸,长在背后那人身上。
林宿音又飞快转头,看着自家喜怒不辨的夫君。
“……凌之,我错了。”
晏凌之唇角勾起一抹,不甚明显的微妙弧度,声音淡漠又温柔。
“夫人何必道歉,你想要的为夫自当成全。”
“真不要了……能收回去吗?”
危月自她背后环住柔韧腰肢,在她耳边轻笑道:“怕是来不及。”
林宿音前后都被尽数封锁,当即神情空白心生绝望。
吾命休矣……
……
秋翡月历练归来稍作休息,又踩着积雪去看杜念芸。
“姥姥,翡月回……来了……”
温婉女子安静躺在藤椅上,看着像是睡过去一般。
她颤巍巍去探对方鼻息,未料离别来的这样猝不及防。
“姥姥……外面太冷了,我背您回屋里睡……”
杜念芸终是耗尽了寿元,在一个寻常的冬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人间。
秋翡月小心将她放在榻上,又给她理下蹭乱的衣裳。
她抹着眼泪掏出传讯玉佩:“爹,娘……我们送下姥姥吧……”
秋寒玉几乎瞬息赶过来,席文瑾面色还有些不可置信。
眉目清冷的剑修握上那只,已经有些僵直的手,又摸摸那张神态安详的脸,沉默许久也未发一言。
席文瑾红着双眼拽起她:“别这样,寒玉……娘亲该算寿终就寝。”
秋寒玉怔愣被他紧紧抱着,半晌才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文瑾……我没有娘亲了。”
席文瑾轻拍她的背脊哄道:“你还有我,还有翡月,我们会陪你很久很久。”
秋翡月看着契合相拥的父母,胡乱擦着不住滚落的泪水,她实在哭的发不出声,只能一个劲拼命点头。
秋寒玉推开青年来到床边,背起杜念芸的身体跨出门槛。
“抱歉,别跟来。”
话落就消失在两人身前。
她想将杜念芸葬在,宗门远处的山巅。
“您看这里好不好?”
秋寒玉跪在挖出的坑缘,神情认真征询对方意见。
“晨时能晒到日光,日暮也会见到夕阳,还有山风没那么凛冽,周围树木花草都不少……”
四周偶有清脆鸟鸣,再也没有熟悉的殷殷叮嘱。
“……您会喜欢吗?娘亲……”
她出神的看了坑里的生母许久,最后声音轻的低不可闻。
“若是不回话,寒玉就当您是同意了。”
话落她便起身背过去,指尖微动将大坑全数掩埋。
秋寒玉取出一块黑山石,再用潜坤一笔一划,认真刻下生母名讳。
杜念芸不是秋家媳妇,也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她只是这简单的三个字,代表来过世间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