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她其实从来都没想过让你死。”

陆子瑜突然开口了。

“她是大乘期的修士，想要杀死一个元婴期的修士，易如反掌。”

“可她只是毁了你的容。”

“她不希望你和封家，再有任何关联，你明白吗？”

晋峰怎么可能不明白。

他如今不过是出窍期，就可以轻易秒杀元婴期的修士。

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晋峰将头盔重新戴上。

似乎这冰冷坚硬的铠甲，能够掩饰他慌乱纠结的内心。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他自嘲的笑了。

“封荆已经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人皇麾下的晋峰将军。”

“是啊……没有意义了。”

陆子瑜叹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正如晋峰，正如他，正如莫生欢。

“我要走了。”

晋峰深深的看了陆子瑜一眼。

他知道，陆子瑜要进无妄海。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毫不犹豫的一起进去。

可是现在他不行了。

“嗯，路上小心。”

士兵们已经在等他了。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问出了藏在心中的疑惑。

“莫生欢，真的在无妄海里吗？”

有些事情，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他。

陆子瑜有些意外。

“她在无妄海内。”

“在无妄海哪里？”

晋峰追问道。

陆子瑜失笑。

“师弟，你知道的，师尊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告诉我们。”

她只会告诉他们，要去做什么。

却不告诉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这场灾难，师尊一定有她的解决办法。”

从九黎城这三个字从青云仙主口中说出的那一刻，陆子瑜就明白了。

师尊为了这一天，准备了三百多年。

他们都是莫生欢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那么作为她最趁手的那枚棋子，他要做的，就是全身心的信任自己的棋手。

“……”

晋峰沉默了。

过了片刻，他笑了。

“你们还真是……和三百年前一模一样啊。”

他这话，像是嘲讽，又像是怀念。

“我走了！你们保重！”

这次，晋峰真的走了。

他纵身跃上战车。

车轱辘声音响起，战旗飘扬。

陆子瑜站在原地，目送晋峰的离去。

再见，封荆。

他在心中默默说道。

希望我们还有再见之日。

等晋峰走了，洛奇才一脸复杂的走到陆子瑜身边。

洛奇问道：“他还好吗？”

陆子瑜无奈笑了笑：“应该挺好的吧……毕竟他又找到了一个，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

洛奇却不这么认为。

“可我觉得，他好像是在赎罪。”

赎罪这两个字，触动了陆子瑜。

“谁说付出一切的对象，一定是人？”

“当年的忘忧城，不就是如今的皇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