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长剑插入天机子的胸膛,痛意才唤醒了天机子。“为什么?”天机子呢喃着问梁勇,“为什么?他不教给我,却教给了你?”
梁勇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愤怒,他紧紧握住剑柄,用尽全身的力量狠狠地拔出了那把剑。拔出,再次插入天机子的胸膛,那动作都带着无尽的恨意,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不甘都倾注在这一击之中。
随着剑的拔出,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溅洒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猩红的雨幕。那鲜血的颜色如此刺眼,仿佛在诉说着天机子生命的流逝。
天机子的身体无力地倒在冰冷的雨水里,他的双眼透露出深深的不甘。他至死也不明白,师兄为什么不把这个交给他。雨水无情地打在天机子的身上,与他的鲜血混合在一起,流淌成了一条条红色的小溪。他的身躯渐渐变得冰冷,但那双眼睛,却怎么都不肯闭上。
梁勇再三确认天机子已毫无生气后,如触电般起身,发了疯似的往马车的方向狂奔而去。他踉踉跄跄地顺着那折断的树木,竭力拨开茂密的枝叶,不顾一切地向前找寻着马车的踪迹。
“艳娘!艳娘!”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在瓢泼大雨中被撕扯得支离破碎。每喊一声,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一般刺痛,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任凭雨水猛烈地敲打着他的身体,他艰难地跋涉在泥泞的道路上,双腿如同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泥水无情地黏在他的裤子上,使他的每一步都充满了湿滑,稍有不慎便可能跌倒。
他紧紧攀着树干,缓慢而坚定地一步步向前挪动。终于,眼前豁然开朗,马车轮碾压过的痕迹清晰可见。然而,当他看到悬崖边的那一幕时,所有的希望都在瞬间破灭。
“不,不会的!”梁勇失声痛哭,颤抖的手指着崖底那一片凌乱的马车,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悲痛和绝望,眼前的景象让他不敢再看第二眼,再看一次,会让他的心破碎得更加彻底。
罗甲带人匆忙赶来的时候,梁勇早已被瓢泼大雨淋得浑身冰凉,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还证明着他一息尚存,罗甲简直不敢相信一个活人的身体竟能如此冰冷。“主子!主子!您醒醒!我已经派人去崖下寻找了!这么低的悬崖,主母肯定会没事的!”罗甲使尽全身力气背起梁勇,梁勇的手脚僵硬,神情呆滞,这让罗甲的心乱作一团,慌得不行。上次,也是这样,主子被军医劈昏过去后,才总算能上药包扎,捡回了一条命。回想起上次主子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寻找,罗甲至今仍心有余悸。这可如何是好!徐军医这会儿又不在,主子这样硬撑着,怎么能熬得过去。只希望主母平安无事,能尽快被找到。
榕溪真尊凝视着破碎的名牌,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惋惜。他默默地叹息着,仿佛那叹息声是对命运的无奈和顺从。一切似乎都是命中注定,他本想拯救那个他所关心的人,可偏偏那人不相信他,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榕溪真尊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向自己的弟子发出了召令。考核已经结束,一切都将回归正途。
慧仁缓缓地穿上道袍,那一瞬间,他感到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长发垂落在他的肩上,让他有些不适应,但他还是迅速束起了发,以求简便。他收拾好自己的仪容,朝着师父的洞府走去,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心情。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天真正来临,他还是难以接受。师弟的离去,如同一根刺,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无法想象,师弟最后是怎样离去的。师弟是被心魔所束缚,走上了绝路。他们曾经一起修行,一起成长,如今却只剩他一人。慧仁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他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但那破碎的名牌却无情地提醒着他,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慧仁,安心,静心,顺心,切记!”榕溪真尊看着宽厚仁爱的弟子,心中满意。这次闭关,再出来必然又要上一层楼。
慧仁双膝跪地,额头紧紧贴着地面,长久不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哀求,似乎在默默地向师父表达着内心的渴望。“师父,弟子想……”慧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
然而,溶溪镇尊毫不犹豫地出口打断了慧仁的话。他深知自己这个弟子心地善良,容易心软,但改天换命这种事情,绝对是违背天道的,万万做不得。
慧仁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的师尊,内心的挣扎让他痛苦不堪。他不断地问自己,难道就这样袖手旁观,真的不会愧疚终生吗?
“慧仁,人各有命,这是天意。”榕溪真尊注视着慧仁,眼中满是疼惜和担忧。他真心希望慧仁不要被情感所左右,以免毁了自己的修行大道。他再次开口劝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
慧仁再次跪地,身体微微颤抖着。“师尊,弟子不忍啊!若是就此放弃,弟子的心将永远无法安宁。”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仿佛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哪怕一身功力皆消,弟子也无怨无悔。比起内心无尽的愧疚和日夜的煎熬,弟子宁愿选择去救他。求师父成全!”慧仁的额头因用力而青筋凸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执着和坚定,看到榕溪真尊转过了脸。
人都有私心,自己也有。就是有了私心,才会有许多情绪,生出许多妄事。可是,自己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慧仁生了心魔,日夜折磨吗?同样是为师者,慧仁能为自己的弟子舍了大道,自己这行将朽木之人,又如何能视而不见弟子的苦难呢?
“罢了!你去将人带回来吧!”榕溪真尊说完这句话,一挥袖,便不见了人影。慧仁激动的三叩首,也消失了。
“嗯……”一声轻微的声音从我嗓子里挤出,睡的太久,感到骨头都疼。慢慢的睁开眼睛,被刺目的白晃了一眼,闭上,再睁开,鼻子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耳边滴答滴答的声音,非常有节奏的响着。
“醒了,等下先做一些检查,家属先等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