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快快起身。”
程卓按捺住心中喜悦,连忙扶起杨再兴,开口道,“先前只是托辞,好退了厉天润那厮,杨兄弟不必当真。”
“师父!”
杨再兴哪里肯依,直接一把跪倒,连忙道,“师父可是觉得弟子愚钝,不肯收入门下?”
“这话又是从何而来?”
程卓先将杨再兴扶起,看着杨再兴面上的忐忑,不由在心中暗道,“若不是机缘巧合,哪里有机会见到天纵神威杨再兴这般神态?”
“非是我不愿,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师徒之事岂可儿戏?你且思虑清楚,再来决定还要不要拜师。拜师不过学艺而已,我也并非世上最强。”
“这…”
程卓连番追问,一时间让杨再兴哑口无言。
可如今良机摆在他面前,良师就在眼前,他又岂能错过?
若是错过,今后他哪里还能有如此机会,再碰上一个实力如此超凡又名传天下的江湖豪杰?
当即心一横,杨再兴再次躬身拜道,“我这就去说服我父亲。”说完又朝武松拜了拜,立即转身朝溧阳城而去。
看着程卓一直盯着杨再兴匆忙离去的身影,武松忍不住道,“哥哥既有收徒之心,何不方才便定下来?”
程卓却是开口道,“方才到底是借了厉天润的势,若是以此挟恩收徒,到底取了巧。他的想法我也能理解,许是少年心性,一时热血上涌也说不定。等他想清楚,再决定不迟。”
对于程卓这番做法,武松倒是深有体会,不管是收人上山,还是其他行事作风,总是要人一个心服口服。
强扭的瓜不甜,虽然也解渴,可到底伤了根,不是长久之道。
…
杨再兴匆忙回返,趁着身体缓缓平复,三步并作两步踏上城楼,来到杨邦乂身前,开口就说道,“父亲,我欲拜太保为师,今后勤修武艺。”
听闻此言,杨邦乂一时愕然,转头看了看不远处气定神闲的程卓二人,又看了看渐渐消失的厉天润等人,才转过头来盯着杨再兴沉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杨再兴连忙再拜道,“孩儿从小习武,每日不缀,方有如今实力,可此番面对敌寇,孩儿才知什么是坐井观天。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实力如此通天的师父摆在眼前,孩儿岂能错过?”说罢一拜到底。
“还望父亲成全!”
杨邦乂眉头紧锁,看着眼前杨再兴做派,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孩子大了,该放手了!”
但下一刻,这个想法便被心中长久积成的念想击碎。
杨邦乂道,“程卓救我溧阳城于危难,感谢他,乃是我城中之人应有之意,但无需如此。程卓如今与朝廷,各方贼寇关系尴尬,岂可深交?拜师?”
杨邦乂声音越发冷峻,“待到他日,梁山被朝廷肃清,与之有关联的谁也难逃一个抄家灭族,我杨家岂不是要受连累?再者,程卓如此作派,游于各方,所图必定不小。你拜他为师,可是日后要为他趋势,给他冲锋陷阵吗?你守护一方,若因此战死沙场,作为父亲,我以你为傲。可若是因他人一朝贪念,为人垫脚,妄为柴薪,为父,绝不答应!”
“父亲。”
杨邦乂如此强烈的反对,顿时让杨再兴再难接着说下去。
杨再兴本就不是什么伶牙俐齿之辈,如此情景,让他先前准备的话语全都被堵在肚子里,一时脸色涨红。
可杨邦乂的话,却也真正将一切摆在他面前。
凭借超人的五感,武松将城头上一切看得清楚,也听得分明,见杨再兴低着个头,忍不住朝程卓说道,“好像不太顺利啊!”
程卓微微一笑,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望着溧阳城头,开口道,“身份尴尬就是这些,且看他如何应对!”
……
且说厉天润与钱振鹏两人离去之后,便领着人马缓缓向常州方向退去。
看着面如寒冰的厉天润,钱振鹏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将军!你…”
“噗!”
可话还没说完,就见厉天润在马上打了个踉跄,接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