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让负责人去拿了两瓶啤酒，一个翻身跳下拳台，从满地尸体中找出一块毛巾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鲜血。

“或许……外面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美好。”

莫明不自觉的有些落寞。

梦魇时期中的一切都让他后背发凉，他所见到的远非尸族入侵，同类相残这几句话能概括的。危机当中包含人心险恶，但人心险恶也并非危机四伏，有时平稳的大道下一秒便会消失，这其中不光有人心在作祟。

男人听着莫明的讲述，并没有点头认同。

这只是一个人的一面之词，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说的。现实世界的险恶，还得亲自去走上一遭才能知晓。

“我劝不动你，想去就去吧！”

莫明并不指望自己一番话能叫住男人，但他同时也希望男人能够走出极恶之地。

只不过莫明有一件事没有告诉男人。

极恶之地毁灭确实能让梦境中的人走出去，但同样的，那些由梦境创造出来的人在梦境消失后也会慢慢消失，最终不复存在。

想到这里，莫明不自觉的笑了笑。

他也是如此。自己没有觉醒异能，没有悠久的寿命，苟活到现在只不过是依靠梦境中的能量罢了，如果极恶之地消失，那么他也离死不远了。

“真是草蛋啊！早知道就不答应那个王八蛋了。”

“嗯？什么？”

莫明耳边传来男人疑惑的声音，只不过被他随意搪塞过去了。

“来，为这个草蛋的极恶之地干杯。”

莫明晃了晃罐子，里面估计只有一小口的量，便将手中的罐子举向男人。

“来，走一个。”

清脆的碰撞声在这个满是尸体的拳馆中响起，愉快的声音本应该与之格格不入，但在此刻却没人觉得没有任何不妥。

二人笑着喝完了罐子里最后的啤酒，每年如此，每年亦是如此。

……

拳馆中，台下尸体遍地，台上的四人也是精疲力尽地趴在拳台上。手缠绷带的男人微微一怔，今年无比的轻松，毕竟以往都是自己和莫明来清理这些真正对极恶之地有威胁的恶意聚集体。

拳台下，负责人将手中洁白的毛巾轻轻的放在四人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有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老板，似乎是在询问是否像以前一样准备好酒。

手缠绷带的男人摆了摆手，让负责人先准备，自己则是找了个尸体堆坐在上面，静静地看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四人。

是观察，也是在对比。

男人有些好奇，现实中的人类跟自己这样由精神力构建出来的聚集体有什么区别。最后，他得出了一个没用的答案，那就是没区别。

跟莫明不一样，莫明不喜欢自己被一个男人仔细打量或者是注视很久，尤其是那些长的比他壮的。起初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诞生了很久，但整个极恶之地里面能接触到的信息却十分有限，更多的认知还是源于他诞生的那个梦境。

“喝吧！是我看走眼了，你们四个确实跟莫明很像……跟我的区别……应该也不大。”

手缠绷带的男人接过负责人递过来的啤酒，挨个将其放在每个人身旁后，将缠在手上的绷带解下。他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负责人，这个跟了他很久的恶意聚集体，只不过是因为心中所想有可能会改变其中一个梦境主人的想法就被流放到这里。

“走吧！一起去看看真正的世界。”

……

地下堡垒中，布洛皮特夫将手上不知死活的血卫跟噬卫丢在地上。两三步外，金将一把金色长剑从影卫的胸膛前拔出。

下一刻，影卫的身躯再次化作一道影子没入黑暗之中。

见状，无瞳并没有多说什么。在金数十次斩杀影卫当中，他已经将后者掌控极恶之地的权限收回的差不多了。而现在，他只需要完成自己将自己真正的目的完成就行。

地下堡垒中的灯光突然间全部熄灭，黑暗将三人彻底笼罩。金轻轻一跺脚，金黄的光芒瞬间将三人覆盖，领域周围，无数业火燃烧，仿佛要将影卫从黑暗中逼出来一样。

“无瞳，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黑暗中，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

金的领域外，一道血色身影从业火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