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林惑,他的癌症似乎开始变态了。
他的病很奇怪,所以我想用尽毕生所学,救他一命。
因为他不光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又是一年。
听闻方鸳怀孕了。
这个孩子来之不易,他们藏的小心翼翼,不想让陆爷爷听到风声。
林惑的癌症恶化的可怕,短短几天时间他的头发全部掉光。
同年九月十三,我没能救成功林惑,他死在了病床上。
红与白的床单仿佛是死神之舞,让我许久未疼的心有了些许反应。
他捡的海盐也在同一时间离世了。
至少他不会孤单了。
按照他生前所托,我当天就把他的尸体推进了火化炉,在夜晚埋葬了他的骨灰盒。
九月二十一,我接到了陆爷爷的电话。
他让我回去见见陆九知。
这或许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
当我赶到陆家时,客厅里站满了人。
“小言,过来。”
陆爷爷对着我招了招手,我走到他边上,根据他的要求坐了下来。
他的另一边,坐的是陆三耿。
虽然脸色苍白,但陆三耿总体恢复得还算不错。
陆三耿看着我,露出了个笑脸:“宁哥哥好。”
我对他点了点头。
陆爷爷拍了拍我的手背,语气温柔:“小言啊,林家那小子那事,爷爷本该让你晚几天再来。但这混账玩意非得在这个节骨眼给我惹事,你不要怪爷爷。”
大门突然紧闭,陆爷爷不等我回话,坐直了身子看着陆九知说:“陆九知。抬起你的头,最后看一眼你的妻子。”
陆九知跪在客厅中央,他的手被反绑在背后,脸上满是被揍出来的淤青。
“言言…”
他轻声唤着我,张嘴时牙齿与血一起掉落。
“小言,他为了那个女人,故意放走了陆家的一批私货,于他,我得家法处置。”
我垂眸看着膝盖回答陆爷爷:“陆九知他是您的孙子,爷爷您随意就是。”
“这么多年,我已经把你当做我的亲孙子了。就算陆九知消失了,爷爷也会护你周全。”
陆爷爷又握上我的手,我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看着陆九知如此落魄,我忍不住问:“选择她,你后悔吗?”
看他艰难地摇了摇头,我心中存在了两年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抬头看着陆家的天花板,我苦笑着说:“我的陆九知,在我二十五岁那年就已经死了。”
与陆九知分居两年快三年的消息,大概是方鸳找人散播出去的。
我也不想隐瞒这个事实。
陆三耿轻咳了两声,安慰我说:“宁哥哥不必担心,等哥哥接受了惩罚,自然会改过自新,好好对你的。”
“身为九知的妻子,他的一切决定我都尊重。”
时至今日,就算是他想和我离婚,我也会同意的。
太累了。
我不想再和他有瓜葛了。
一个人有什么不好,我为什么非在陆九知身上吊死。
我只是不甘心。
我真的好不甘心。
七世都不能让他多看我一眼,我也该死心了,是吗?
看了眼陆九知苍白的唇,关于这次的事我也略知一二,说说是陆九知动了陆家的私货,实际上是动了陆爷爷一个人的货。
听说为了那批货陆爷爷铺垫了整整五年。
如今却被陆九知毁了,一切功亏一篑。
我想,陆九知难逃一死。
陆爷爷是什么人啊,他不会舍不得。
我看着方鸳被人带上来,她的衣服上还带着血迹,孩子被一旁的保镖拎着。
这么大点的早产儿,离了保温箱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陆九知越是激动的的想要去看方鸳,他手腕上的那根绳子就越紧。
那根绳子磨破他的手腕,露出血肉。
这场家庭会议是怎么结束的我并不知道。
我只知道陆家集团易主,董事长是陆三耿。
我被安排了照顾陆三耿直到他康复的任务。
陆九知被爷爷亲自送去了监狱,方鸳被爷爷带去了某园区。
至此,我追寻陆九知的第七世也算敲定了结局。
我本是天荆山上的山神,为了爱情,为了陆九知离开了天荆山寻找他几千年。
这一次结束。
我不会再找了。
我会回到天荆山接受惩罚,乖乖做我的山神。
陆九知被关进牢里的第二个星期,就传出了他惨死牢中的消息。
十月的宁西市很奇妙的下雪了。
我站在医院门口抬头看着天,伸手接了几片雪花。
雪化在掌心,凉凉的,痒痒的。
陆九知,这一世就是我们的终章了。
下次再见,就是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