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只要有流民路引在身,就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乞讨求生,乃至迁移到他处落户,而逃户一般就只会被官府视做盗匪流贼了。
就因为当今天子体恤民艰,多次下发流民诏书,严禁地方官府限制、阻挠这些流民离乡求生,并要绐予一定的救济,让困苦的最底层百姓有了万里求一的可能活路,这才会被许多人称颂为仁天子。
看着是因为有幼小孩子就可以卖身到柳家的那些人,剩下的一小半流民再也绷不住了,也是一下跪倒一片,请求自卖己身到柳家。
宁做柳家奴,不做流散人!
这是许多来到安平县后流民们的想法。
流民流民,流浪乞生之民,流落他乡,无依无靠,生死由命,何等凄苦。
卖身柳家虽成奴隶,但柳家一向以善待下人而闻名一方。虽为奴隶,只要勤勤恳恳为主家干活儿,总是能保衣食无忧,安稳一生。
柳非云看这些剩下的一小半人大多数是女人,不免心中又是一软,索性再发一次善心,开口说道:“罢了罢了!反正我缺些人手,索性就将你们……”
他尚未说出“全部买下”四字,一旁的高进达却抢先说道:“当中的能用之人买下!你们还不赶紧排好队,让世子挑选!”
随后他又是脸色一沉,威声道:“若是你们当中有虚言欺瞒世子的!说不得,就得把你们押入大牢中关上几天,然后再赶出安平县境,永不得入内!”
“你这小白脸算什么东西,敢抢世子的话!世子大慈大悲,肯定不会不管我们的生死的!”流民中的一个中年妇人突然叫道。
柳非云先因为是被高进达抢了话头而有些恼火,可接着却也被这妇人的话弄的有些茫然与惊讶!
高进达却怪笑一声,指着那妇人说道:“懒婆子!我就知道会有你这样的人跳出来闹事儿!你也不照着水池看看你那张臭脸!你当我不知吗!在这柳善堂中,可是有好些如你这般不要脸的臭婆娘,仗着自己是妇人,又觉得柳家人不屑于搭理你们,就一直赖在这本来只供老幼残弱存身的柳善堂不走!”
“你……你是什么狗东西,敢管老娘的事!老娘留在这里也没少帮柳家人做事!熬煮饭食,洒扫庭院,哪样我没干过!用你来指责我的不是!”
“哈哈!我是什么狗东西!你竟然敢说我是什么狗东西!我是本县县令之子,高进达高大公子!你这个臭婆娘,以前就没少欺负我家小十七,今天又欺瞒到世子头上,还骂到本公子这里,看我不好好收拾你!来呀!将这个臭婆娘拿下,先关到大牢里几天再说!”
高进达话音未落,早有一旁的衙役上前一把按住了那妇人,任她如何哭嚎咒骂,将她强拖了出去。
柳非云现在是彻底无语了:这高大公子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说又变回那个欺男霸女的高大公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