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直接摔死最好。石纹栖想,还省的他再费子弹了。
不过没随他的意,翟野虽然跌下去了,但他没摔死,只是脚一滑顺着一条雪道滑下去了。翟野鞋不算滑,但是在这地上根本刹不住,腿蹬的像风火轮一样还是只能框框往下跌。
翟野在下滑的间隙里冷嗖嗖地往顶上飞了一记眼刀,藏在树上的谢冥羽接受到目光,一脸无辜地摸摸鼻子,确认翟野已经滑出老远以后才把枪口挪回石纹栖身上。
一点都不带私人情绪的说,谢冥羽第一次见到石纹栖这种臭到他捂鼻子都拦不住臭的枪法。翟野就站他面前离了没多远,他乒乒乓乓那么多枪出去硬是没一枪是打中的。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谢冥羽都得怀疑石纹栖是不是故意不打翟野的。
不过谢冥羽还是担心——他老大不知道突然又发什么疯,反击也不反击一下。石纹栖虽然枪法臭,但是万一瞎猫碰见死耗子真的打中一枪呢?
操心如宫里太监的小麻雀为了自家皇上的安危,最终还是冒着被皇上诛九族的风险,看准时机一枪打到了皇上脚下,让还算松散的雪来了一次小小崩塌,也成功让皇上咵嚓一下跌出老远。
谢冥羽瞄准石纹栖的头,准备打完收工。扣下扳机的前一瞬,他的枪口被一颗半个拳头大小的石头砸中。枪口斜了,打出去的子弹偏了,他也被发现了。
子弹擦着腰腹过去时谢冥羽看清了那个白色的身影。
谢仰一身素白,净的像山尖上的雪。他神色一如平常,映在谢冥羽眼里,和小时候那张漠然的脸重合又分开,几乎要晃出虚影。
“掺和什么。”谢仰语气闲散,“捡了一条命又上赶着送吗。”
谢冥羽说不出话,头皮发紧,像是有人拽住了他的头发正用力往外拔。
“你叫什么?”谢仰幅度很小地偏了偏头,对谢冥羽道。天鹅柔和洁白的羽翼轻轻拍打几下便能轻易将他托举在空中。谢冥羽望着他,心中顿生惶恐,脑袋几乎要白了。
叫什么……
谢仰问他叫什么。
谢冥羽喉头发紧,用尽全力刚发出一个音,混沌的脑子忽地觉得哪里不对劲。
谢仰从来不在乎这些,也不会有这份心,为什么要问他叫什么?
身体快脑子一步做出反应,谢冥羽毫不犹豫地从枝丫上往下跳,身后的树枝一声闷响,被子弹打出一个坑。
枪响接连紧密,谢冥羽下落的时候只觉得子弹全都擦着他的脸和身子过。落地不疼,地上的雪是软的,像铺了很厚实的绵软毛毯,将他整个裹在了怀中。
谢冥羽借着惯性往旁边滚了两下,然后被人拽着衣服一把拎起。翟野手劲儿大的吓人,把谢冥羽拎起来以后拽着他就往下出溜,旁边两个打掩护的枪口瞄准他们身后。谢冥羽抹了把脸,迟钝地感觉手心有些黏腻。闻了闻才发觉,自己的侧脸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你是不是蠢上天了。”翟野语气冰凉,带着不加掩饰的嫌弃,“你干嘛打我不打他?打他他死了我不就没事了?”
“……是哦。”谢冥羽吸了吸鼻子,笑的像个呆子,“那我下次先打他。”
“没下次了。”翟野把人往边上一处阴暗里一甩,“滚蛋这边不要你了,走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