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风风雨雨都接受,我会一直在你左右......”安陵容哼着小曲,坐在靠窗的案子旁,做一些针黹女红的活计,她的针绣手艺是以前典型的苏绣“双面绣”的绣法,这种绣样需要高超的针绣技巧,寻常绣娘都绣不出来。
只见其素手葱白,手上的银针上下舞动,一会儿功夫就绣出一个式样出来。
“小主,东西都送出去了。”刚才出去的宝鹃回来后立马就过来给安陵容汇报。
“嗯,我这月绣了一些衣服样子,等攒到月底就给外出采买的公公帮忙卖出去,银子还是像以前那样分账。”安陵容头也不抬,说话的功夫丝毫不影响手上的动作。
宝鹃看着自家小主辛苦针绣的样子,暗暗叹口气,没再说什么就出门去了。
等到后院里刚想歇口气,和她同屋的宝鹊正烧着炉子,见宝鹃回来后,一边生着火一边聊天道:“你又去帮小主带东西去了,小主也是可怜,明明每月的月例银子就少,还要省下大部分寄给家里。”
宝鹃心里也是烦闷,遇到这样一个不得力的小主底下人跟着憋屈,顺嘴跟着吐槽:“可不是吗?谁家小主跟咱们小主似的,不仅家里帮衬不了一点,还要去贴补。刚才小主还让我去将她绣的衣服样子托人带出宫卖去。瞧着小主这不争气的样子,我们这底下奴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头?”
“我们应该庆幸小主还有莞贵人、沈贵人这样的好姐妹帮衬着,内务府的人才不敢欺负咱们,不然小主的日子会更难过。”宝鹊觉得现在这样还不错,虽然小主不争气,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想想之前盛气凌人的夏常在什么下场,起码她们现在基本生活还是可以的。
相比起宝鹊的知足,宝鹃却越来越激动:“莞贵人她们虽好,可终究是别人家的,要小主自己争气才有用。你不知道,我每次跟小主去莞贵人那儿,都觉得憋气。特别是浣碧,总是摆脸色给我们看,说着话也带着刺。明明跟我们一样是个奴婢,却摆的跟个主子一样,人五人六的。莞贵人虽然面上对我和小主还好,可放任着底下的人这样对我们,可见也不是真的好。
哎,怪就怪小主不争气,连带我们在别人宫里都直不起腰......”
生着炉子的宝鹊本来就是想着聊会儿天,可聊着聊着感觉宝鹃怨气越来越大,这话都不知道怎么接,只能借口炉子生好了去做别的事去了。
陈旺福来到延禧宫门前,延禧宫占地二十来亩,东西两侧走向,东侧是主殿,西侧则是分立排开的四角八檐的居宅。东侧肯定不是安陵容住的,而西侧几座房子哪一座是安陵容住的她不知道。
她进入大门,就想找个人问一下。凑巧看到宝鹃进入西侧靠左的一个房子出来,想来就是安陵容住的地方,便跟着进去。
陵容虽然位分低,但陈旺福走过来却发现没碰到一个太监宫女,这显然是不正常的,按照宫里规矩,答应可以分到一个一等宫女、两个二等宫女和两个二等太监,外加一个粗使婆子和一个不满龄的小宫女。
想着内务府那帮人的德行,捧高踩低惯了的人,肯定是看安陵容是个不受宠的答应,就不将人派齐,好吃这空缺的回扣。
这些是宫里习以为常的规矩,没有哪一个人敢去为了所谓的公平正义去揭开内幕,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中间转了多少人的手,你去揭开内幕不仅不会得到好处,还会得罪一大帮藏在背后的人。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这帮人要是整起人来跟本就是杀人不见血,恐怕就是皇帝也根本帮不了你。
想想之后的沈眉庄为了讨皇帝开心、彰显自己能力,便自作聪明地减少各宫的月例银子,就只是得了几句皇帝夸赞就沾沾自喜,不知道底下有多少人恨着她呢。等沈眉庄倒台后,墙倒众人推、破鼓众人捶,其他人巴不得上去踩一脚,待遇也是直转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