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说,在科技园做人力的时候,公司一个姐妹带我来的。
阿炳不吭声,七年前,阿炳发起呆来。
阿婉点燃第二根烟,抽起来。
两个人静坐十分钟,没有人说话。
阿婉端起酒杯,给阿炳倒酒。
阿婉说,干杯。
阿炳说,为什么干杯?
阿婉说,我感到好孤独。
阿炳很想笑,因为这是大白天,不会有月亮惹祸,阿婉不该说这句话,但是阿炳没有笑。
阿炳说,在深圳,有孤独感,证明灵魂是健康的,为健康干杯。
阿炳一口喝光,虽然他的酒量很一般。
阿婉只喝掉半杯,虽然她曾经被人封为酒神。
承载着孤独的是荷尔蒙。
也许在深圳这个城市,每个灵魂都是孤独的,每个灵魂都需要一个支点。
阿炳电话响,阿炳接电话。
阿斯说,在哪?
阿炳说,福田。
阿斯说,我在华强北附近买硬盘,请你吃午饭。
阿炳说,你还没有吃?
阿斯说,还没有。
阿炳说,三分钟后联系你。
阿炳挂电话。
阿炳说,朋友喊我去吃饭,我把他叫过来合适吗?
阿婉说,男的女的,多大年龄?
阿炳说,男的,同龄人。
阿婉说,叫不叫,你决定。
阿炳拨打阿斯电话。
阿炳说,到上海宾馆背后一个小店,高丽参鸡汤,找不到打电话。
阿炳挂电话。
阿炳说,他饭量不大。
阿婉笑着说,你太小瞧我。
阿炳说,找我有什么事?
阿婉说,理财产品,基金,股票哪个好?
阿炳说,我对金融一窍不通。
阿婉说,你买股票吗?
阿炳说,从来不买。
阿婉说,为什么不买?
阿炳说,七年前,我曾经看到过别人买股票,情绪每天都在上下波动。
阿婉笑着说,股票可以赚钱呀。
阿炳说,可是它也在损失钱。
阿婉说,怎么损失钱?
阿炳说,时间是不是金钱?
阿婉笑,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阿炳说,看信息本身的时间是有形的,情绪造成的时间损失是无形的。
阿婉说,那你有没有投资做什么事?
阿炳说,我都没存钱,用什么去投资?
阿婉不吭声。
阿炳说,还有没有其他事?
阿婉说,很多事。
阿炳说,提前跟你说,我不会回画意传媒。
阿婉说,那是上次一时的想法,过后想想也不切实际。
阿炳说,公司现在怎么样?
阿婉说,不怎么样。
阿炳说,为什么?
阿婉说,你想想现状。
阿炳说,想不到。
阿婉说,以前我做商务,阿娴做方案,阿娇做交付。
阿炳不吭声。
阿婉说,现在我做管理,阿娇做商务,阿环做交付。
阿炳说,那又怎样?
阿婉说,除了阿娴没变,现在变成三个人都在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如果我有选择,我宁愿做回商务。
阿炳说,业务怎么样?
阿婉说,存量客户,你走之后,新增客户一个都没有。
阿炳说,为什么?
阿婉说,房地产低迷时期才需要打广告,现在深圳楼市发高烧,地产商是广告公司的伪客户。
阿炳说,我不关注房地产。
阿婉说,为什么?
阿炳说,有大家去关注就好,不喜欢凑热闹。
阿婉说,大楼盘只要有房出来,就有人一窝疯似的去抢购,要广告公司干什么?
阿炳说,卖方市场。
阿婉说,有没有可以投资的项目?
阿炳说,你有多少钱投资?
阿婉说,七十万。
阿炳说,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阿婉笑着说,七十万算什么土豪?
阿炳说,我现在七万都拿不出来。
阿婉说,有没有好的项目?我把钱给你。
阿炳笑着说,别给我,我现在对自己没有信心。
阿婉说,为什么?
阿炳说,现在各行各业一直在动荡,前几年看好的金点子,现在回头看,真有点后怕。
阿婉说,钱不能一直躺着。
阿炳说,让我想想。
阿婉说,慢慢想。
阿炳说,你和阿钧最近怎么样?
阿婉说,什么怎么样?
阿炳说,你们有没有什么发展?
阿婉说,什么发展?
阿炳笑,不吭声。
阿婉说,上次和他见面,你们不是有预谋的吧?
阿炳说,哪次见面?
阿婉说,那天晚上在芙蓉楼。
阿炳说,绝对没有预谋,刚好我们在吃饭,他临时给我电话,像今天这个朋友一样。
阿婉说,我相信你。
阿炳说,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阿婉说,幼稚。
阿炳笑着说,怎么幼稚?
阿婉说,他平白无故问我是不是处女。
阿炳笑,不吭声。
阿婉说,我和他又不熟,这人没深没浅,情商很低,根本不像个成年人。
阿炳笑,不吭声。
阿婉说,男人最幼稚的行为就是交浅言深。
就在阿婉和阿炳在吃韩国菜的时候,多情好色又痴情花心的阿钧在丰盛町美食街西边的一个小店喝着黄酒吃着面。
他一抬起头,就发现一位穿着白色长袖的女子从店外走进来,这女子个子很高,但是很清瘦,她温柔的看着阿钧。
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喜欢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的阿钧发现这女子用崇拜的眼神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虽然她的胸部很平坦,但是阿钧的魂魄瞬间被勾走。
阿钧的心怦怦乱跳。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跳过。
这不就是多年来自己寻找的人吗?
阿钧想起一首歌曲,人海之中,找到了你,一切变得有情义。
阿钧开始自作多情起来,莫非这个女子喜欢自己?
长袖女子点完餐,坐在离阿钧不远的位置。
阿钧不敢扭头看她。
阿钧的心怦怦乱跳。
一分钟后,心跳停止,阿钧问自己,是因为自己最近想女人产生幻觉吗?还是这女子真的是自己喜欢的人?
三分钟后,阿钧盯着店外,正嚼着口中的面,一位穿着布衣布裤布鞋布帽的女子走进小店,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错,阿钧措手不及。
女子说,这么巧,怎么是你?
阿钧说,阿婷,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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