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是这个世上最爱她,最了解她的人,她却为了姜暮越那个野男人一次次的伤自己的心。
他昨晚又梦见她了,梦见阿月带着对他的恨意从高楼坠下,他当时就被惊醒了,可又没有醒来,他做了梦中梦。
他又梦见阿月在汉水镇被旱国人刺死,这次她不恨自己了,她说她已经原谅自己,她不恨啦。
不恨了,那就是不爱了。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他这辈子爱她,是因为上辈子亏欠她,是因为只有她深爱自己,爱自己这个人,不是爱自己的身份。
阿月恨他,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所以她把爱意转换成了恨。
阿月不再恨自己了,说明她真的放下过去,放下他,要重新开始了。
这个结果比她恨自己还要残忍,他真的无法忍受她彻底放弃自己,所以他彻底惊醒了过来,脸上早已被冰冷的泪水布满,惶恐的情绪被痛苦取代。
她不再恨自己是因为遇见了姜暮越吗,她爱上姜暮越了吧。
他太了解阿月了,他看过她深爱自己的样子,所以能看出她多在意姜暮越。
昨夜的痛苦和现在的痛苦如出一辙,他双手捂住泪水肆虐的眼睛,因为胸口的疼痛,浑身都跟着颤抖起来。
老天爷啊,这就是对他的惩罚吗?让觉得幸福触手可得后,又让她爱上别的男人,独留他孤身一人痛不欲生。
怎么办呢?
他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和她重逢,真的真的没办法看着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也没办法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其他女人不仅有背叛自己的风险,她们也配不上自己,只有他的阿月才和他相配,才是他最爱的女人。
一想到拥抱着她的男人是别人,梁遇江崩溃了,再想到拥抱她的男人是个一无是处的瘸子,梁遇江更崩溃了。
…
“过年喽!过年喽!”
取笑过赵月白两人的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小孩,看着王大山牵着几头水牛,又看到水牛身上驮着好多倒挂金钩的鸡,听回来的人说这些鸡都是晚上吃的,满脸喜悦的蹦跳着到处喊过年。
晚上有好多好多肉肉吃,一定是过年了,他们喜笑颜开,到处呼喊:“嗷嗷,过年喽!过年喽!”
狗头寨的小孩子欣喜若狂,大人们目光呆呆的看着大水牛背上的活鸡,半晌后才感动地直抹眼泪,跑上前去帮忙。
王大山将手中的牛绳递给前来帮忙的妇女,把赵武手中的牛牵到自己手中,“今天真是有劳公子了。”
看赵武微微颔首回复,王大山对妇女道:“李婶儿,大人呢?”
李婶看一眼赵武,笑呵呵道:“跟唐婶去后山挖野菜了。”
赵武低垂眉眼,沉默半晌,背着长剑往后山而去。
王大山看天色尚早,扛着犁耙从牛圈里牵出一头大水牛往外走,对正要杀鸡的妇女们说道:“我去帮忙了。”
李婶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指着水井旁边的鸡,困惑道:“这鸡怎么搞?”
王大山看向捆着脚正悲鸣惨叫的鸡,沉思片刻,颇为不舍道:“我看这鸡活蹦乱跳的,杀了挺可惜的,要不留两只肥的下蛋。”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赵月白不满的声音:“你不是已经有下蛋的鸡了吗?这是我让阿武给大家准备的晚餐,可不能乱克扣。”
被抓个正着的王大山,一脸尴尬的回头,看赵月白正跟着唐婶站着手上挎着菜篮子,表情严肃的看着自己。
而刚刚出去找她的赵武,正跟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瞅着自己。
“嘿嘿,我这不是…”他有些胆怯地挠挠头,“我这不是为长远考虑吗?”
“你想要下蛋的母鸡,镇子上多得是,明天去买不就行了。”赵月白白他一眼,看他一脸尬笑,便也不再为难他。
她将手中的菜篮子放下,又去取唐婶手中的:“唐婶,雪儿,你俩去烧开水,小九跟我一起洗菜,李婶你们负责杀鸡,算了,”
李婶本来已经磨刀霍霍像鸡脖了,听她说算了,赶紧放下刀看向她。
赵月白指着正忐忑不安的王大山,笑道:“我看王大山挺适合杀鸡的,这活让他干,李婶帮忙打下手。王大山,鸡血你得用木桶装着,可不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