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刚撞疼你了?”
慕忘尘皱了下鼻子,“是你身上的香味太呛人了。”
何婉婉羞愤地垂首,失了往日风度,“我……我身上那可是‘一品斋’的头等品,最是淡雅幽绵,怎么会呛人?”
慕忘尘调转目光,扬唇轻笑。再温婉的女人,遇到对其品味的批判,也难逃失控。
马车停在大门前,张管事带着庄子上的婆子,婢女,小厮,整整齐齐列队相迎。
慕忘尘跳下马车,不顾何婉婉的叫唤,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还不快跟上王爷!”张管事急吼吼地冲两名小厮吼道。
慕忘尘寻了一处小溪,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将手中的碎石子投向溪边正在洗澡的两只野鸭,那野鸭‘嘎嘎’叫了几声,扑腾着翅膀直躲。
他越发丢得凶了,野鸭仓促而逃。
他唇边浮上笑意,“可算是清静了。出来吧。”
两名黑衣人从树上跳下来,拱手行礼,“主子!”
慕忘尘揉搓着手中的碎石,“他如何了?还打算在南越王宫逗留多久?”
“南越国君病重,伽落大师每日从早到晚的忙着研药,好像有些棘手的样子。”
“伽落若外出采药,派去的人务必跟紧他,他寻的药多数刁钻,喜欢长在悬崖峭壁之间,他又是个傻的……唉!”这番话似叮嘱,又似自语。
两名手下,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
慕忘尘问,“鬼月盟的人都安顿好了吗?”
“已经分批撤回来了,随时可集结。”
“嗯,让他们都回归原籍吧,南鲁军才是他们应该有的名字。”
黑衣人眸中一片湿意,“咱们真的可以堂堂正正做回自己了?”
慕忘尘站起身,“这些年让你们一直活在暗处,受委屈了,回去和家人团聚吧。”
“谢主子!”
慕忘尘又坐了下来,人人都有家,有亲人,而他,这南鲁城的主人,却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想起楚星舒临行时的提点,早已看穿了自己是装疯,却依然帮他瞒着,怪不得伽落将此人看得如此之重。
蒙尔泰病重,蒙齐英一旦上位,大朔与匈奴会继续打下去,联姻?和平?慕和墨的如意算盘终将落空!
甘尔乐收到了一样东西,惊得她一夜无法安睡。
那躺在木盒里的一只耳朵,血淋淋还泛着恶臭!她认出,那是嬷嬷的,这是慕忘尘在警告自己,不该隐瞒怀孕的消息。
她有些后悔了,慕忘尘简直是一个魔鬼,她不该与他做交易,这次是耳朵,下次会是什么?
甘家旁支的命都在她手里,可是她如今却只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她摸了下肚子,这世间,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才是最亲的人,其他人,与她何干?
甘尔乐主意一定,轻轻叩开了玄辰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