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说你都花用了。”四皇子将账簿翻到最后一页,“这一本账簿是去年的,这里头的银钱和宝物记起来不少于十万两,你一年花这么多银子?”
四皇子想到之前朝中经历的大换洗,不少官员被革职和贬谪,这个蠢货没少捞银子吧?
卫汐沅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些证据竟然没有全部烧毁,落在了四皇子手上。
江宥帧笑了,“卫大人可真是精细,竟然将每一笔账都记录下来,这个习惯很好!”
卫汐沅忽然沉默了,不再喊冤,但也不再开口。
他明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容他解释了。他心思百转,想着到底怎么脱身。
贪墨和勾结叛党的罪名可不一样,贪墨只祸及自身,但勾结叛党可是要诛九族的。
他额头上滚下了豆大的汗珠,心中暗恨那些人不早些通知自己,害自己失了先机,罪证落在了四皇子手上。
“你记得这么详细,应该是需要与人对账吧?那人不信任你,你不得不留存证据。”江宥帧忽然道。
卫汐沅震惊地看向江宥帧,面色大变。
可片刻之后,他心中顿时有了个主意。江宥帧的话提醒了他,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下官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想巴结吏部右侍郎李严正。殿下不信请仔细翻阅账本,只要在他府上搜出账本中的珍宝,那就不能怀疑下官说谎。”
四皇子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李严正乃是晋安侯世子。卫汐沅明知道晋安侯府是他的党羽,是故意拉晋安侯府垫背,还是晋安侯府当真有了异心?
江宥帧随即想到,晋安侯世子李严正?那不就是李栋升的大伯?
想起坠马那日,李栋升不就在四皇子府?那可是妥妥的四皇子党啊!
“殿下是不敢查吗?下官承认送了其他官员不少珍宝,但都是为了升官。您也知道太子失势之后,我们太子一脉的官员在朝堂上并不好过。既然如此,那下官不就得另拜山头?”
卫汐沅眼中闪过嘲讽之色,“因此这两年送过不少官员大礼,以吏部官员居多,为的就是升官。您若是不信,也可去首辅大人和吏部尚书府上查看,这些账册上的好东西,他们可没少拿。”
四皇子脸色铁青,卫汐沅现在就是胡乱攀咬。官场收受贿赂其实是父皇和他们这些皇子哪里不知?但水至清则无鱼,有时候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到犯事,这些就是清算的理由。吃了的拿了的,都得吐出来。
首辅有最高票拟权,位高权重,有了巴结送礼也说得过去。吏部尚书也是个肥差,自然不缺送礼的。
然而若是因为这等原因去他们府上搜查, 那将如藤蔓一般,牵连得到处都是。
为官者,有谁不贪的?清廉的少之又少。
卫汐沅就是仗着他们不会去其他官员府邸搜查,这才将账簿都安在了那些官员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