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将小家伙抱起来，柔声道：“姨父。”

“父。”诺诺一个字念得还算可以，观棋牙都酸了：“也不见叫个爹。”

林知婉没好气地打他一巴掌，两人咬着耳朵说了悄悄话，开心地观棋恨不能蹦起来。

林瑶光瞟了眼林知婉，林知婉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脸，曲氏见此笑吟吟道：“婉儿有喜了，咱们诺诺要有弟弟和妹妹了。”

诺诺眼睛闪亮亮：“弟弟。”

曲氏大喜：“孩子看得透，婉儿这胎绝对是男孩。”说着话看向林瑶光，她逗着诺诺：“诺诺乖，看看姨姨是弟弟还是妹妹呀。”

诺诺咬着手指，没说话。

卫衡心不可控要跌落，脸有些发白。

诺诺吸溜了口水：“弟弟。”

林二爷没怎么说话，听了这句看了眼卫衡，笑着：“弟弟好呀，不过妹妹也不错。”

朝中的事，林二爷在府上同卫衡很少说。

这么久以来林二爷也琢磨出些东西来，这位摄政王如今看是没称帝之心。

国不可一日无君，垚王进京来得快走得快，对皇位也是避恐不及。

如今若是瑶儿诞下男孩……

一转眼，到了林瑶光预产的日子。

卫衡自从除夕开始，就日日跟在林瑶光跟前，寸步不离。

林瑶光察觉出不对劲，怎么问卫衡都不说，时间长了也就懒得问了。

预产在年后初十到十五之间，宫里京中颇有经验的稳婆早早就入了府等候，叶瑾更是随时候命，王府后院住着各地名医，看情况都让人害怕。

众人不敢想，若是摄政王妃有个万一，不知道这群人能不能活着离开。

直到十五那天，林瑶光午休时被疼醒。

叶瑾看着情况不对：“赶紧吃点东西，一会儿要是脱力就危险了。”

林瑶光疼得难受，但是为着孩子硬是吃了一碗面，刚刚躺平下去侧头就全吐了，叶瑾立刻让映月去准备参汤。

卫衡握着她手：“别害怕，我在这，我一直陪着你。”

林瑶光睁开眼，看着他笑笑：“不害怕的。”

只是见你害怕，怕是他自个都不知道，刚才话说得有多抖。

十五的天正阳光明媚，却突然骤变，天边压着厚重的沉云，滚动着似要将这座城都吞掉。

林瑶光担心卫衡在会影响自己，就把人赶了出去。

隔着一扇门，卫衡备受煎熬，脚下寸步没动。

院子里曲氏，上官氏来回踱步，回廊下林朝歌和林知婉坐着，两人看了眼对方，难掩地担心。

直到夜色临深，房内才传出婴孩的啼哭声。

卫衡呼吸一滞，房门被打开，何姑姑抱着孩子站在门口：“恭喜王爷，喜得麟儿。”

众人松了一口气，卫衡看着孩子没动，他手撑在门框上：“王妃——”

喧嚣声，风声，呼吸声里，一道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格外清晰地被卫衡捕捉到。

他脚麻得动不了，但他执拗地要回头看，看来人到底是谁。

“王爷。”

熟悉的声音，让卫衡失去了支撑，砰的一声跪在地上。

何姑姑吓坏了，抱着孩子猛然后退几步，众人呆愣时，就听有人惊呼声传来。

“王妃血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