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少卿抓住机会,两手环住他的肩下,直接将人抱起来。
圆子冻僵的身子终于感受到一点暖意,他忍不住完全缩在许少卿的怀里,两只胳膊乖巧地环绕着他的脖子,冰凉的脸蛋贴着他温热的脖颈。
许少卿身子一僵,他是家中独子,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还从未有人如此依赖于他。
不由心生怜爱之意,捏了捏他头上有些散乱的包包头,“你叫什么名字?”
“小圆子。”
怀里的小童带着哭音,身子还有些颤抖,衣服几乎都湿了,得赶快送家去。
“小圆子,你家住何处呢?”许少卿将人往怀里揽了揽,单手抱住,一手提着灯笼,先走到大路上。
“当铺,要去当铺。”圆子含糊不清地说着,他整整两个时辰泡在水里,又累又冷。
好不容易被人救起,此时心下一松,竟然发起热,迷迷糊糊间就要晕过去了。
“哪家当铺呢?”许少卿对这一带不是很熟悉,哪怕告知他哪家当铺,他也不定能找到。
身后的小孩却不说话了,靠着他肌肤处呼出的鼻息又热又烫。
他反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起热了,要不先送医馆去?
但医馆又在何处?许少卿心下叹了一口气。
他本是来此处求师,读书几载,而今州府的夫子言已无甚可教的了,让他来此处乡下,拜见一位已致仕的侍郎。
若能得他指点,将来科举之路必将顺畅,然等了一日都未得见,只能先遣小厮到城中租间客房,待明日缓缓图之。
不想回来的途中还遇到一个掉水里的小童。
路上行人不多,他正待拦住一人,问问何处有医馆,却见那妇人一脸焦急,眼尾泛红,四下再找什么人,不断呼喊着:“圆子,小圆子!”
小圆子,这不是这个自己背着的小童吗?他忙走近,叫住那妇人,“你可是在找他?”
小妇人慌忙凑近,一看正是自己的儿子,伸手要将人接过。
许少卿却往后一退,询问道:“此人与你有何关系?可有什么标记?”
妇人看着孩子悄无声息的样子,心下焦急,忙道:“这是我孩子,耳后有一个红色胎记的。”
许少卿将他散乱的头发抿开,确实有一块淡淡的胎记,“我在河里发现他,现下有些发热,我先随你去医馆吧!”
秦二娘一摸果真热的烫手,若让她抱着孩子到医馆难免费劲,耽误了时间,便匆忙引路带着少年疾步往医馆而去。
穿过两条巷子,就是最近的医馆,坐堂大夫恰是常给汤圆看病的。
他熟稔地号着脉,眉头微皱,“似是受凉了,我给开服药驱驱寒。”
“大夫,何时能退热?万一高热太久了如何是好?”
自打圆子小时因高热烧坏脑子后,秦二娘就谈热色变,每次圆子发热她就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生怕再给烧傻了。
大夫叹了一口气,劝慰道:“小儿发热易惊厥,现下圆子已经长大了,况且他已是三岁智力,不至太大损伤。”
“大夫,圆子他当真没办法了吗?”秦二娘眼含热泪,若不是她当日忙于生意,没顾及到小儿,何至于将人烧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