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哪儿?”李涛把车座回正,没有一点起床气。
“等我一下。”
季年推开车门,扶着车门下了车,那条残腿让他的行动变得十分不方便,既然到了家门口,他总得上去看一眼郑秀梅。
幸亏他家的楼层不高,他走到家门口也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
他打开家门看到屋子里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他心里慌了一下,现在是早上五点半,按道理郑秀梅应该在家里才对。
他赶紧拿起手机拨通郑秀梅的手机,响了一通,但无人接听,他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那些人害他不成,想要拿他的家人威胁他,他越想越慌,不由得急出一身汗,连着打了三个电话都是未接,不得已,他给季文明去了一个电话。
季文明到了夏季一般起床时间是五点,下楼晨练,再去吃早点,吃完早点去单位,在北京生活这段时间,他慢慢适应了没有妻儿在身边的日子。
不过这么早接到季年的电话,他觉得不对劲。
“爸,我妈和您联系没?我好几天没回家,给她电话,她也没接。”
“你现在在家也没看到她人吧。”季文明十分沉着冷静。
季年轻轻“嗯”了一声,心生愧疚,这么多天,他一直没注意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出了车祸,却没有及时嘱咐家里人注意安全,或者他应该早一点把母亲送到父亲那边,他太大意了。
“你别急,我听你妈说你出了车祸,腿打了石膏,你让你妈不告诉我,你妈怎么可能瞒着我,你在外注意点吧!你妈不会有事的。”季文明算是宽慰儿子,自己老伴有没有事,他心里没数的。
“爸,我会小心的,您别担心我,我妈也有可能出去了,我再去菜市场找找,晚点和您说。”
季年挂了电话,去卫生间用冷水冲了冲脑袋,他需要冷静一下。
头发湿漉漉的,水珠滴答滴答地沿着发丝滴落在他深蓝色的半袖衫上,他没有擦,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眼,这时候的他有点像小时候溺水的时候极力拯救自己上岸的他,他明白有些事一旦开始,便会伴随着危险和恐惧。
他把头发划拉了几下,该剪头发了,他应该继续留板寸,现在不长不短的,不像个样子,这个时候他为什么关注自己的发型,为了让自己不要那么紧绷,不要往不好的地方去想,是的!郑秀梅脑子比他灵光,怎么可能出事呢?他嘲笑镜子里的自己多余担心。
他顶着一头湿发慢慢地走下楼,走到停车的地方,打开车门,坐上车也费了一点力气,不像以前那么轻松,他想可能这条残腿再故意为难他,不让他找到合适的角度放上去。
“季哥,你抽空去洗澡了,带上我啊!我可以伺候你,正好我也能顺道洗洗,你闻闻我身上的味,好几天了。”李涛拿他打趣。
“去医院。”季年无精打采地靠在座椅上只说了这三个字。
李涛看出他情绪低落,便收了声,静静地开车驶出小区。
季年的心七上八下的,冷水冲刷没有让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母亲,电话打了,依旧无人接听,再打还关机了,听到里面传来的机械女声,他有一种被命运按在地上摩擦的无力感。
“季哥,你怎么了?”李涛从他的手机屏幕上偷瞄到备注为郑代表的名字。
郑代表这名字有出处的,郑秀梅原来入选市人大代表,从事着很光荣的共产党事业,也以此为傲,在郑秀梅的那个圈子里,熟络的人都叫她一声郑代表,季年从小就是这么听着长大的,所以他也学着给他母亲备注为郑代表。
“没事,开快点。”季年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慌乱。
李涛加大了油门,到了医院,李涛主动扶季年从车上下来。
季年环顾四周,找到他自己的车,车里并没有叶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