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章 保姆的故事(2 / 2)宁都暗战首页

我一惊:“哎、这是怎么了?眼泪都出来了!”

她颤抖着嘴唇说道:“王处长,我遇到大事了!我想请你帮帮我!我看出来了,你是个正派人、也是个好人!你能帮帮我吗?”

看到她这样凄苦无助的样子,我心中那种正义凛然的情怀猛然涌上了胸中。

我决然说道:“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说。但凡我能帮得上的,我决不推辞!”

她一边哭一边说道:“按理说,咱们是第一次见面,相互都不熟悉,我本不应该找你帮忙。但是、但是,我遇到的这事,我不知道该找谁帮。我、我、我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我想,什么事能让她这么激动呢?“你别急,跟我说说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她用纸巾擦掉了眼中的泪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没有说自己到底什么事,却问我道:“王处长到宁都省工作多少年了?”

我说:“我是1982年从军校毕业后就分到宁都省军区工作了,一直到现在。”

她说:“1992年4月27日,银州市西门桥银行抢劫案你有印象吗?”

我一听,浑身都好象突然要炸了一样,“嚯”的一声站了起来,调门也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几度:“什么?西门桥银行抢劫案!”

我等着她跟我说她遇到的事,却没想到她先问起当年西门桥银行抢劫案!难不成这两者间有什么联系?

我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赶紧又坐了下去。我说:“你问这个抢劫案干什么?”

她说:“王处长对那件案子的基本情况还有印象吗?”她没回答我的提问,还是按照她的思路来。

我对那件案子印象不是一般的深,而且是深刻到骨子里头去了。

她这样一问。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1992年4月27日。

当时,我在宁都省军区教导大队担任副营职军事教员,4月27日是个周五,我正好有事进城办事。由于我的单位在银州市郊区,当时的公共交通也很不方便,我和我的那些战友们都习惯性地在城里办完事后,到西门附近等候公交车,然后乘坐公交车回营房。

此时,我办完事就在西门附近的公交站等车。突然,我听到不远处传来三声枪响。这枪声要是在我们的军营里,那也许是司空见惯的事。但这是在闹事区,枪声意味着有警情!

我警惕地朝枪响的地方望去,离公交站约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一家银行营业部,我立刻判断:枪声就来自银行!

我立刻义无反顾地往枪响的地方跑去。这时候,人群已经四散奔逃。有的喊:“杀人了!”,有的喊:“抢银行了 !”

我逆着人流跑到离银行约有20米的地方,隐藏在路旁的树丛后,往银行方向看去:只见银行门前躺着两个人, 好象是押运员,地上流着很多血。我看到有三个劫匪:一个劫匪手里提着一把手枪,另一只手拖着一个人在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不远处的一辆车前走。而被他拖着的那个人好象是银行职员,是个女人,她死死抱着一个铁箱子不松手。我想,那个箱子里应该是装着银行的营业款。此时我对这个女人宁死不放营业款的行为敬佩不已。好象这个女人身上也中了一枪。另两个劫匪各举着一把又长又大的砍刀,负责着警戒。

我看明白了:这几个劫匪是早有预谋的行动,胆子也够肥了。在这样的闹市区都敢动刀动枪。可能早就隐藏在附近,只等着银行职员提着装钱款的箱子出得门来与押运员交接时,劫匪们突然动手,用枪击倒押运员,夺过银行职员手中的箱子,然后登上汽车上跑路。却没想到这位银行职员宁死不松手,迟滞了他们的行动。

我压低身子,借着树丛的掩护,非常隐蔽地接近到了持枪劫匪的身后。

我从树丛的缝隙中再次察看了一下敌情:持枪的劫匪被那位银行职员死死的缠住,他的精力主要集中在想要拿到钱箱赶紧与职员脱离,而另两个劫匪虽说从倒地的两位押运员身边抢过来了枪,但他们的精力主要集中在防备有人袭击上,而周围不远处还有很多群众在看热闹。而我就在最佳的位置:三个劫匪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存在!这就是我的机会!我决定出手!

说时迟、那时快,我运足了力,铆足了劲,突然冲了出去,三四步就冲到了持手枪的劫匪面前,一只手抓住这个劫匪持枪的手腕一拧,他“啊”的一声松开了手枪,手枪已经到了我的手上;另一只手卡住他的脖子用力往旁边的电线杆子上猛的一撞,这家伙就这样软软的倒了下去。另两个劫匪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幕惊呆了,都看着我却一时不知所措。我持枪在手,“啪啪”两枪,那两个负责警戒的劫匪都倒在了地上。我动作连贯、一气呵成,三个劫匪都没有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就都被我制服了。我一看大功告成,紧绷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这时候外围传来刺耳的警笛声,大批警察也蜂拥而至。

我赶紧双手抱头趴在地上,等待警察的审讯。

没想到,本来是极其普通的一天,却让我遇到了银行抢劫案。更没想到的是,这个抢劫案会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结束。

事后得知,此次抢劫案主犯就是被我卡住脖子撞到水泥柱子上的那个家伙。当时我用力过猛,也是该那个家伙不走运,就那么一下子被我撞死了。而另两个劫匪,一个被我枪击后受重伤不治而死,另一个中枪后经抢救活了下来,后被判处死缓,至今仍在服刑。

然而,让我心有不甘的是,还有一个负责接应的劫匪,乘乱逃跑了。随后警方花费很大的精力全国通辑,终无所获,至今毫无踪迹。

当然,由于我在此案中的卓越表现,先是被银州市政府授予“见义勇为先进个人”,后又被省政府授予“五四”青年奖章等荣誉。而那家被抢劫的银行,奖励了我十万元人民币。省军区给我荣记一等功,当年底又到人民大会堂,接受中央军委的表彰。

一眨眼,这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我几乎快把这事给忘记了,不曾想,让她的一句问话,又把我尘封的记忆唤醒了。

这段历史,其实在我的头脑中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就过去了。

我回答说:“那件抢劫案我还是比较清楚的,至今记忆犹新。你请接着说!”

她说:“那件案子的主犯就是我的男人!在案发时被一个解放军打死了!”

我更加吃惊了:“什么?他是你的男人!”

她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哽咽着说道:“我当时就在牛市长的手下工作。他当时担任银州市土地管理局局长。我那个不争气的男人,当时他在郊区的那家铸件厂工作。这原本是国营企业,后来政策变了,厂子效益也不行了,他就整天跟那些狐朋狗友不干正事,动不动就不回家,我也管不了他,想跟他离婚又担心孩子还小,不想让孩子成为单亲孩子,本来想就这样过一天算天吧。但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跟那些杂种们策划抢劫银行!”

她越说哭得越厉害,手里的纸巾整个都湿透了,我又递给她几张纸巾。她边哭边擦着泪边说道:“他也真该死!打死了两个押运员、打伤了一个银行职员,是个人就不能做那样违法缺德的事!如果我能见到那位撞死他的那个解放军,我还要当面感谢他为民除害!”

我劝说道:“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些年了,你也应该调整好心态,慢慢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好好过你的日子!”

她说道:“这事发生以后,对我的负面影响太大了。没办法,我只好辞职回家。男人就那样死了,而且还是那样不光彩地死,让我在亲朋好友面前抬不起头,我当时都觉得不如也死了算了!”

她接着说:“我没了工作,自己又没有什么技能,为了养活孩子 ,只好去打临工。反正就是哪里能找到工作就到哪里做。好象是十二年前吧,当时我在一家饭店当服务员,偶然看到牛市长陪着朋友到这家饭店来吃饭,他看到我后吃了一惊,那时他好象已经是哪个市的副市长了,还记得我并问我这些年来的生活。当他得知我的生活困难后,当即决定让我到他家去照料他母亲,还承诺给我较高的工资(一个月5000元)。从那以后,我才过上了较为稳定的生活,也顺利地供养我的女儿上了大学。牛市长就是我的恩人!”

我没打断她的话。因为她一开始说她遇到大事了,让我帮助她,现在说的这些好象都是过度。不知道她遇到什么样的大事,让她如此慌张。

现在我觉得她铺垫得差不多了,该说正事了。她接着说:“王处长,你还记得那件案子中有一个劫匪乘乱跑掉了吗?”

我立时警惕了起来:“我当然记得!警方费了好大的功夫也没逮到他!”

她说:“他回来了!前不久回来的!”

“啊!”我再次吃惊不小!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

她说:“他原本就是我那男人的同事!他们经常在一起吃饭喝酒,我当然认识!”

我说:“他还敢回来?这狗日的胆子可真不小!”我禁不住暴了粗口。

她说:“我在牛市长家做工,牛市长让我每周休息两天。上周五的下午,我从牛市长家回到我的家,我一进家门,就看到那个人坐在我家的沙发上,当时差点把我吓死!过去这么多年,我早忘记了他的模样。经过他一番自我介绍,我才慢想想他的样子。”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遇到了这样的事。而且这确实不是小事,一般女人确实应付不来。

我问道:“他说没说回来干什么?”

她说:“我也问过他。但他没直接说,而是我从跟他的对话中好象听他说,他们四个结义的兄弟谋划了那么久想要办一件大事,结果栽在了那个当兵的手上!他回来是要找那个当兵的报仇的!”

我一听心中暗道:“不好!是来找我寻仇的!”

我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她说:“他说他就把我家当他的临时住处了,还让我给了他一把家门钥匙。他再三警告我不得报警,否则就杀死我女儿!他把我女儿在哪里上班家住哪里都说得一清二楚!”

她声泪俱下地说:“王处长!现在我天天提心吊胆、心惊肉跳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说完又号啕大哭起来。

我听完了她的叙述,虽然感到异常震惊,但很快把心情调整好了。安蔚她道:“首先要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其次呢!我要说你找我说这个事就找对人了!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个事处理好!但你千万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这事!”

她感激地点点头,嘴里不停地说:“谢谢!谢谢!我哪敢对别人说啊?我也不知道该找谁说这事!幸亏你来了!”

我说:“这事先放一放。接下来咱们是不是应该回到病房,把老太太的事办一办?”

她说:“好好好!”

回到病房,这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那三个女人都还在。

我想:你们中午就没吃饭,难道晚饭也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