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场雨,绘雪堂的秋也就要走完了。清安掐指算着,她还要留烟神花蕊多久。
大概不会很久。
所以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她准备将林池鱼不成熟的念头调整调整。
先前的事,不是清安要故意吊着林池鱼,而是真的不想推开他让他难过。
她心里最齐整的方案,就是既不让林池鱼感到难过,又让他能认识到她和他确实不可能,或者让他直接喜欢上别人。
不过说起来,林池鱼最近不总是跟着她走东走西了,她还要寻找和借口把他从东厢房叫出来。
。
清安喜温,秋天里绘雪堂结界也只要穿一身稍微厚实的衣服就好。何况清安不会觉得冷,所以她依旧是一身白衣,只为了应景加了一个泛着浅浅黄色,袖口衣摆处用紫色的丝线绣出几朵兰花的外衫。
原本,微微泛黄的颜色穿在身上,会显得衣衫不洁,有些邋遢,可是清安却不一样。衣服再不洁,穿在她身上也是不染纤尘的模样。
只剩微薄暖意的阳光下,她穿着那身淡淡泛黄的衣服坐在的小池塘的木板上,背靠着大青石支起一条长腿,一只手里拿着茶杯,另一只手臂撑在腿上,右边是一个摆放着一壶茶和一个斟满了的茶杯的紫檀木盘。
两缕飘渺虚幻的热气中,清安扭着头看着她左边的水面,精笔描画的侧脸叫人情不自禁靠近。
风一动,小池塘水面层层水汽蒸腾翻滚上岸,就好像那坐在岸边的人立马就会消散不见。
最美好的永远最易逝去,所以那岸边的人影,叫人极爱又极怕。
爱她的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美好,怕她忽然如一缕烟消失,抓都抓不住。
林池鱼不声不响,在她视线的盲区站了很久。
看见清安那样坐在那里,他修炼许久的心又一次泛起情欲和占有,鼓动到耳朵里都是隆隆声。
一靠近她,他就根本管不住自己。
大力吸一口弥漫的寒气,林池鱼让自己清明一些,然后抬步走向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
清安听到动静转头,一见是林池鱼,嘴角便牵出一个清润的笑:“池鱼。”
林池鱼被她那明明没有一丝勾引之意的笑勾地恨不能立马扑住她,就像他曾经扑兔子一样,可惜他不能,他只能尽量地靠近她坐下,还要防止她推开他。
将她身旁的瓶瓶罐罐都挪在一旁,他紧挨着她坐下来,学她的样子支棱起一条长腿。
清安看着他动作,觉得有些失算。
她就是想让他非常自然地坐在对面,结果他竟然想都不想就把东西挪开,然后一屁股坐在她右手边了?
这下好了,喝茶倒是小事,可是他坐在她右边,她要让他看的东西被她自己挡住了,明明她对面才是最好的视角。
“池鱼,你把茶壶移到那里,我够不着。”
清安终于找出一个万全的借口,示意林池鱼坐到对面去。
关心则乱,清安没有发现自己在林池鱼面前已经少了几分矜贵,多了几分小心。
林池鱼看看茶水,又看看清安,歪着头一笑:“清安要茶,我帮清安拿就好。”
清安的笑容有些干:“……好。”
看来只能让他不清不楚的看了。
“池鱼,你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