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神,深知这个世界永远是应该行善的。
这座山头万一有一整个狐族呢?这笨笨的大禹碑也不一定准是要烧这座山头的吧,那就打个商量?让它飞得高些?清安注意到,大禹碑的火苗,不知是几味真火,已把小山头的树梢子撩拨黑了。
大禹碑不会说话的,清安晓得,不过她如今的意思,大禹碑也晓得了,毕竟也是几千年的老物了,道理是明白的,就是道理不明白,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大禹碑自然是跳得高些离去了了。
好了,小山头和这只不兴叼着她改扒着自己腰的狐狸以及它的狐子狐孙也无虞了。
清安拨了拨狐狸爪子,将狐狸揽到面前。
嗯,长得不错,大小也可爱,清安眯眯眼睛,就是毛皮太白亮易反射日光,不能久视。
“雪狐吗?”
看这白花花的毛皮,还有这美丽的眼睛,是雪狐吧。
狐狸漆黑透亮的眼里除了清安什么都没有,但显然是听懂她说话了,“嗷”一声作为应答。
“雪狐不是最难适应烈日,只生活在极地的吗?”
清安竟然有些忘了,她最能遵循的道理——凡事不求打破沙锅问到底,想要探寻这狐狸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不过又很快记起:“罢,我也应你所求了,便放你到地面上可好?”
实在看不得雪狐皮毛反射出刺目的光,清安便抬起一只手,虚虚掩着眉眼,控着飞叶下降,由此便没能看见雪狐眼里的急切和慌乱,但她听见了雪狐急叫,还感觉到了。
不止是雪狐忽然抱着她另一只手臂,死死地,还有左肋中心——她的玉心处,急窜出的慌乱和心痛。她好像听到一个清越的声音,穿古越今,对她急急地拉着长长的尾音呼喊了一句:“不要!”
清安不记得生来多少年了,但这是她头一次感到什么叫痛彻心扉。
她停下了,玉心的痛让她不得不思量:这会儿又是怎么了,自几万年前她玉心重聚后,便时不时心痛,却从来不像这次这样又急又剧,疼得让她几乎想哭泣。
她总觉得,这样的心痛,不属于她自己。
痛是痛,但是清安从来不会把什么神色都放在脸上,面色依旧是浅笑淡然。
只是轻轻捂住心口,借前时的经验缓缓吐纳。
几个吐纳间,便好了。
“咳,狐狸,你这是要同我一起走?”凝神在当下的境况,清安发现雪狐已经整个骨碌碌滚在自己怀里了。
雪狐一族,从那次清安解救之后,就变得阖族高冷,怎么这一只狐狸如此软萌。
“嗷。”雪狐软萌地表示肯定。
还真要和她走?
罢了,养他一阵也无妨,说不定关系好了,以后能彼此成为知己也未可知。
作为众多种族中不可多得的漂亮物种,雪狐汪汪的眼睛盯住你的时候,真是没有谁的心能不被它看化而顺着它的。
所以,当清安脑中闪过这番话的时候,已经载着向她闪着一双汪汪眼睛的雪狐飞走了,没发现小山头林子里,一双双同等清亮的眸子闪着欣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