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镜云此刻走在谷内,脑海中却还是止不住去想刚才的那一番奇遇。
在被藤蔓抛落在路口之后,虽说自己按照师祖的口述,终于有惊无险的走出了洞口,但她依旧心存疑惑。
这个师祖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自己多次前来求助,却始终缘悭一面,难道真是那巨木成精了不成?
而且根据其刚才所说,外面通道中确实有一些未知的生物存在。
这样分析的话,自己在浓雾之中那种被人暗中窥伺的感觉也就说的通了。
思及此处,楚镜云愈发觉得自己是在坐井观天,不过外面世界的诸多未知也激发了她的斗志。
于是她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天色尚早之后,便又动身返回了聚仙峪。
只是刚回到地方,就又碰见了一个“老熟人”。
原来许连山在看到师姐离开之后,不知为何,竟又回到最初的那块巨石上继续做起了春秋大梦。
此时俨然睡的正香,鼾声阵阵不说,竟还时不时挠两下肚皮,一时显得颇有些憨态可掬。
楚镜云见此不禁哑然失笑,用脚轻轻踢道:“起来起来,我前脚刚走,你怎么还跟这睡上了,也不怕着凉。”
“谁啊,怎么这么不开眼呢,没看人家睡觉呢?”
许连山从熟睡之中被人叫起当然有气,于是当下就要口吐芬芳,可他看清来人之后却马上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师姐,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许连山此刻强作镇定,其实内心慌得要死,连头都不敢抬,只能拿眼时不时的偷瞄师姐裙摆下的双足。
“该死,我这是怎么了,哪怕同门操演的时候也没这么紧张啊,这心都快跳出来了感觉。
话说师姐的脚怎么这么白,好美啊。
不行不行,不能再看了,许连山你下流,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而楚镜云当然不知道对面这个毛小子的想法,只当其没睡醒,遂笑道:“连山,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去看看嘛,这次就是机会,走不走?”
一听这话,许连山瞬间来了精神,点头如捣蒜一般,迅速回道:“走啊,师姐,让我去哪都行,这鬼地方,我可是待够了。”
“哎哎哎,你先别急。”
楚镜云素手轻抬,指了指许连山身后,“这次带你出去,可不是去踏青的,我也不可能时刻保护你,懂我的意思吗?”
“明白。”
许连山如何能听不懂师姐的弦外之音,如果此番外出连自保之力都没有的话,那岂不成了累赘,所以眼下必须证明自己的本事才行。
更何况师姐还在侧旁观,这下许连山更是存心卖弄,只见他双手插入身下的泥土中之后,面前的一片空地当即就开始了变化。
起先只是土壤表层不断龟裂,随后那些细小的沙土竟犹如被风吹皱的湖水一般,泛起了涟漪,不断荡漾开来。
且随着时间流逝,竟有浪起微澜之势,无数涟漪最终汇聚而成阵阵汹涌的“波涛”,在地面上肆意奔流。
又过片刻,方才风平浪静,地面又恢复了平整,但转瞬间又开始了变化。
只是这一次变化的更加细致,无论是坊间楼阁,还是车水马龙,甚至是走街串巷的小贩,俱都惟妙惟肖。
虽说不过是方寸之地,但也完美微缩了市井间的繁华景象。不禁让人啧啧称奇。
而能将粗糙的泥土自由变换到如此地步,也足可见许连山在功法修炼上粗中有细,肯定是下了一番苦工的。
对此,楚镜云默默点头,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许连山却站起身来单手打了一个响指。
只听“啪”的一声。
原本精巧无比的建筑顷刻分崩离析,随后又慢慢融汇到了一起。
虽然最初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形,但很快就化出了精致的五官与曼妙的体态,最后就连外着的服饰都一一还原,赫然是一座美人的雕塑。
且与前两次不同,这一次的变化真正可以称得上是纤毫毕现。
雕塑的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用心,丝毫没有通常雕塑一般的死板,反而是活灵活现,逸动非凡。
就连最难传神的双眼,都还原得极富神采,眼神中充满了淡淡的笑意与温柔,让人看了便觉如沐春风。
不消说,这雕塑的原形正是此刻站在原地的楚镜云了。
而许连山能够不假思索的就做出如此传神的雕塑,也显然说明在其脑海之中的那道倩影早已根深蒂固,绝难相忘。
而此刻,饶是楚镜云心性沉稳,但面对这形神兼备的雕塑也不禁霞飞双颊。
沉默了半响后,才开口说道:“你不好好练功,天天琢磨这些干什么,快收了收了,小心我让师父关你禁闭。”
虽是责备,但语气中并没有多少愠怒的成分,反而有一股女性特有的娇羞蕴含其中,听起来煞是可爱。
至于许连山则自然心知,刚才自己的举动既彰显了实力,又讨了师姐欢心,真可谓志得意满。
于是赶忙满脸堆笑道:“是是是,雕虫小技,在师姐面前献丑了,献丑了,我这就收了。”
但将土地恢复原状之后,他似乎又不放心一般,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姐,我实力还行吧?”
“恩,马马虎虎吧。”
虽然不是十分肯定的回答,但这几个字听在许连山耳朵里可就变了味。
他不禁心猿意马起来,想象着此次外出之时,凭借自己的本事,也许还能演上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也说不定。
可人似乎都是这样,大喜易失言,大乐易失察。许连山此刻哪里还会想起当初飞进来的木燕,可不是一只,而是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