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王书房内,睦王正仔细听着展光风的报告,没错,他让展光风完成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清楚王忠私运武器到东辽一案的详情,并清除宁锦城内的东辽的细作。
展光风没想到睦王给自己交待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这么一件公事。按道理他现在也算是朝廷命官,是朝廷赐封的男爵,睦州发生了偷运违禁兵器到东辽的事情,这个事情于公于私展光风都没有推托的理由。
而且,展光风长居宁锦城,作为拒辽第一线的睦州都城,宁锦城不乏因东辽契丹族打草谷而家破人亡的边境逃难人,妻离子散、被契丹人百般折磨悲惨的故事听多了,让展光风对于东辽契丹人是打心底的厌恶。
加上前段时间,展光风与郡主避难期间,曾遇到过以萧崇武为首的契丹人袭击,当时萧崇武甚至还想要毁掉郡主的清白,幸亏安安出手相救才幸免于难,因此展光风对契丹人是深入骨髓的怨恨。展光风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睦王要自己办理此案,但还是当场就爽快答应了下来。
展光风对于这个案子足够的重视,他知道自己的短板在于睦州的根底浅,因此那天他重遇捕快崔明后,立即表明身份并与之结交。
查案的过程比预想的要顺利,崔明也表现出极强的破案能力。而在接到睦王要求的第二天,恰好就发生了梁半城家中失火的事件。展光风马上带崔明及侯虎等人赶到现场调查,经过几天的不眠不夜追查,案子基本水落石出。
“那么照你的调查,就是梁半城家里的失火是他自己自焚所致?”睦王看完展光风的调查报告,沉吟问道。
其实在展光风的报告出来之前,睦王早已通过侯虎那里知道了整个项目的情况,展光风真的有乃父的风范,很有办案的敏锐度,在崔明的辅助下,案子查明的内容比睦王预计的要多。
“是的,率先起火的是梁半城的书房,书房里有火油燃烧的痕迹。若非梁半城故意放火,肯定不会在书房提前准备这些东西的”展光风恭敬地道。
“是怎么找到梁半城和王忠通敌卖国的证据的?”睦王继续发问。
“我们已经调查清楚,那批偷运的箭矢是梁半城偷运进城的,已经查清楚当时收受梁半城贿赂的城防官员名单,并标注在报告里了”说到这里,展光风用手指指了一下睦王书案上的那份报告。
睦王尴尬一笑,暗想“放这些货物进来的都是我的心腹,睦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虽然明知道是皇帝弄出来的阴谋,但是在双方还不至于撕破脸的现在,睦州这里还是需要给朝廷一份奏折,详细说明此事。至于这批货怎么进来睦州的,就要找一批替死鬼了。”想到这,睦王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他颔首示意展光风继续说下去。
“于是,我们迅速查封了梁半城的所有产业,但在梁半城的仓库里却找不到那批兵器的下落,只有一批原本应该存放在王忠仓库的药材。于是,我们分别审问了梁半城和王忠的仓库伙计,王忠的伙计对于药材为何去了梁半城那里也很疑惑,他们以为那批药材那天就应该被送出城的。
同样,梁半城的仓库管理伙计也证明梁半城虽然业务很广泛,但是从来不涉及药材生意,所以他们也不知道仓库里的药材是怎么突然进来的。对于那批被王忠运走的兵器,他们反映是梁半城说这批物件非常贵重,不让他们查看。而查库这些都是由梁半城的管家梁安带人亲自查看的。且查库时,不允许他们在场”展光风也知道涉及到商人通敌,兹事体大,详细介绍着。
“那个梁安就是你报告里说的那个带着他的宝贝儿子去了玲珑学院疗伤的领头人,对吧?”睦王微微颔首道。
“是的,就是他。梁半城自焚那天,我们就马上派人去玲珑学院了”展光风点头称是,说到这,他微微地摇头叹息道“但梁半城这次是早有预谋,所以当我们赶去询问时,才知道梁剑、梁安根本没有去过玲珑学院。我们最后结合相关信息,推算出梁剑一行其实出城后,就易容逃走,不知所踪。现在全州已经下达了海捕文书,全力缉拿他们归案”
睦王点点头,其实那批兵器运走当天,他已经先人一步派出人员调查已出城的梁剑,但哪里还有梁安他们的踪影。但这些没有必要对展光风说,他苦笑着道”听说梁剑与你结仇?你没想到梁半城居然以儿子被戴公爷打伤,需要治疗为借口,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宁锦城吧?“
展光风微微颔首,道”对于这点,我也觉得很诧异。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但是因为只是猜想,所以没有写到报告里。“说到这里,展光风抬头看向睦王。
”哦,什么推测,你说说看“睦王饶有兴趣地看着展光风,鼓励对方说下去。
”试想想,梁半城虽然是巨富,但是其做人向来低调,所以要转移他的儿子出城,为何要用借口呢?直接出城不就可以了吗?除非……“说到这里,展光风顿了一下。
”除非什么?“睦王脸色一沉,问道。
”除非他自知已被什么势力给监视上了,所以他要转移他的儿子就要一个借口,这样才能瞒天过海地出城。“展光风自信地道,望向睦王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听到展光风的这个分析,睦王不由得暗自竖起大拇指,心道”看来展光风真的有其父的血脉,单单通过梁剑离开的这个点,就可以判断出梁半城其实是被人监视的,只是不知道展光风是否知道,长期监视梁半城的正是他睦王自己,因此他轻咳一声道“那么光风你觉得是谁在监视着梁半城呢?”
展光风迎接着睦王的目光,微笑道“基于梁半城的身份,所以相信会有很多势力会监视他,比如他身后的东辽,这是最有可能监视他的势力;甚至睦王同样有理由监视他。”
“哦?东辽监视自己的桩子容易理解,那为何本王也有怀疑?”睦王失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