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剑儿他母亲还哭着说,剑儿的伤势并不重,只需要在府里静养即可,真的是头发长见识短。这个事情,说白了真的要感谢那个董莲的卑贱女子,不是她,何来这么好的理由啊。
所以,那天我给董家送那么多东西赔礼,我知道你们暗中都觉得我太卑微了,甚至有点小题大做。其实你们都不知道,我那天去感谢董莲一家,是真心去道谢的。说起来剑儿真的是算是洪福齐天了。”
听完梁半城的解释,梁义忠心里惊讶得说不出来。此刻他真的地自己的主公彻底拜服了,他跟了这个主公这么多年了,早以为看透了眼前这个人,但是今天他才知道为何自己的主公会被朝廷看中,让他过来睦州布局,真的是心计及智谋少一点都会万劫不复。
“主公,我明白了。我一会儿就去带走九公子,让他与大公子会合。以报主公。”梁义忠跪下叩头道。
“不,剑儿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会回京都替我获得朝廷的封赏,你只要告诉他家中遭逢巨变,让他听能叔的安排即可。至于小九嘛?你可知我为何要你带他走?”说到这里,梁半城稍微顿了一下,问道。
梁义忠思考片刻,猜测道“因为他是你最疼爱的如夫人的孩子,爱屋及乌?”
梁半城摇头道“不对。我选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是我最小的儿子,他还不会认人,以后你就认他做儿子。小九还小,他长大后,不要告诉他任何我的事情,就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我们老梁家有一个传统,就是若有两个儿子时,其中一个让他去念书,走官场,而另外一个则走商道;这既可以互相帮忙,也可以分担风险。我这次让剑儿去谋官,其实并不适合剑儿,他行事夸张,恐怕难以善终。所以,小九,我希望他做一个普通人,为我继侯香灯”
梁义忠闻言,右手心抚胸,道“梁义忠义不容辞,谨遵主公吩咐。”
梁半城脸上流露出感激的真诚目光,突然他向梁义忠深深一揖,道“如此拜托了。”
“主公使不得,我的命本来就是主公给的,认识你时,我受了伤,若非你一直给我吃那么名贵的药,我是万万不能生存下来的。因此,纵是肝脑涂地,我……”梁义忠连忙伏地叩头。
梁半城趋身上前,扶起梁义忠,温声道“我当然相信你,不然不会将小九托付与你”
梁义忠迎着对方热切的目光,重重地点点头。
梁半城转过身,轻轻挥手,轻声道“去吧。”
梁义忠也知道情况紧急,也不再矫情,向着梁半城的后背重重一鞠躬,然后踏出了房门。
梁义忠走后,梁半城缓步走到书案前,看着书案上的残局,摇摇头,然后右手三指捏起棋盘上最后一个红仕,重重地扣在过河卒上,喃喃道“我一辈子自命棋术无双。但最终也逃不出棋子的命运。”
说完,梁半城缓缓地环视四周,他一生讲究,这里的东西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华贵无比。他叹气自言自语道“都是过眼云烟,真的是大难来临,这些东西根本保不了自己的命。”说完,缓缓地拿起手中烛台,靠向装有各类案宗的书架上。
梁义忠从隔着窗户,看着里面那孤独的影子,心中也不由得感慨“富贵一生又如何,主公的脱壳计划,其实就是两个心愿,第一是大公子能顺利逃出宁锦城,并在京都安顿下来,享受陛下对梁家的诺言;第二是让最小的儿子隐姓埋名,不参与庙堂纷争,做一个普通人,让自己的香火得以延续。”
同一时刻,睦王府的一间密室内,风尘仆仆的齐石正详细向睦王复命。
“你不是去中京吗?怎么这么快就返回了?”睦王眉头紧皱地问道。
“禀告王爷,我并没有到中京,是在西京见到了耶律——睦公子”齐石恭敬回答道,他嘴上说的睦公子,就是耶律破睦。这个名字是东辽大汗耶律破魏给自己的嫡长子起的,从名字就知道这个睦公子身上承担了耶律破魏希望突破睦州,让东辽重新入主中原的重担。因为名字为破睦,所以齐石说起来时,有点不自然。
睦王明显此刻不在乎别人的名字是否触自己霉头,脸色阴晴不定地问道“你说在西京就见到了耶律破睦?”
齐石躬身道“是的。据说他是过来准备和大黄室韦谈判的,大黄室韦酋长寅尼吉愿意接受东辽的和谈条件,并于近期派酋长的独生子来西京誓盟。”
“嗯,怪不得耶律破睦会在西京”睦王点点头,然后饶玉兴趣地道“那么耶律破睦看到我的亲笔信后,有什么反应没有?”
“耶律公子看了你的信件后,当场勃然大怒,大骂大黄室韦人可耻,一边跟他们议和,一边从睦州暗自偷运弓矢。耶律公子让我转告王爷你,这次很感谢你的信息,你寿辰那天他会亲自到睦州,并送上一份厚礼答谢。”齐石据实反馈道。
“哈哈,好!既然耶律破睦愿意来我们睦州,那么孙世民还何足为惧?”听到自己最想听到的话后,睦王一扫整天的阴霾,喜于言表。但很快,他眼中闪过慑人的寒芒,一字一句地道“通知侯大三兄弟,明天全力配合光风的工作”
齐石连忙躬身答允。
睦王嘴角露出一丝鄙夷,咬牙切齿地道“孙世民,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老虎屁股摸不得。现在既然你把明暗两子送给我,我不吃就对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