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是李燕燕吗?”电话中,尤莉老师温柔的声音一下子唤起了李燕燕的记忆。
昨天在老槐村幼儿园的教职工宿舍里,李燕燕看到的尤莉老师,一副瘦弱的身板,虚脱苍白的脸相,她气若游丝的说话声和那双仿佛没有焦距的眼睛,还历历在目。
第一次从手机里听到尤莉老师的声音,带着点电波杂音,却很温和,平静。
“对,我是的。您是尤莉老师对吗?”李燕燕客气地回问。
电话那头,对方显然哽咽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说道:“嗯。燕燕,我跟你打电话其实是想和你说,我今天感觉好多了。连吃两天甲状腺激素药,确实有效果。我昨晚准点入睡,今早准点起床,我的生物钟终于恢复正常了,今天一上午也是神清气爽,一点不觉得疲倦。”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李燕燕由衷地感到高兴。
想不到甲状腺激素药竟然起效这么快。
这样就更说明,尤莉没有得抑郁症了。
电话那边似乎很开心地“嗯”了一声,听得出来,尤莉老师精神确实是振奋了许多。
“那么,尤老师你今天还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或者,出现什么别的症状没有?”
出于负责的态度,李燕燕又多问了一句。
谁知尤莉却开始结结巴巴起来:“身体……好像暂时没……没什么不对劲,但是……但是我昨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现在……现在还有点后怕。”
做梦?
不是说准点睡着、准点起床吗?
做梦应该是正常现象吧!这年头谁睡觉不做梦呀。
估计尤老师一连几夜睡不着,这回睡着了,做梦了,倒不习惯了。
李燕燕这样想着,看了看白不凡正抬头盯着自己,想到要保护患者隐私,李燕燕苦笑着向他指了指手机,然后就挪步到墙角。
她降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尤老师,可以和我说说,您梦到什么了吗?也许,我能帮您分析一下。”
对方又是“嗯”了一声,哽咽良久,才道:“说来话长,总之就是,我感觉我做的梦好像是连续的,昨晚我梦见的东西很可怕,跟我很久以前做过的梦有关……如果……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当面再向你做一次心理咨询。”
李燕燕沉默了几秒,尤莉似乎是担心被拒绝,连忙补充道:
“昨天我和你聊过以后,感觉你这个姑娘特别温柔,特别和善,而且我觉得你很厉害,一下子就瞧出了我的毛病,你比医院里那些穿白大褂的医生们要靠谱多了!希望……希望你能抽空再来一趟。”
听着尤莉欲言又止的口吻,李燕燕一边觉得被夸得有点夸张了,但另一边又联想到昨天还没调查清楚的女教师奸杀案。
她决心再跑一趟。
原本她就是要再去一次老槐村的。
现在正好,死者的同事尤莉精神恢复了,说不定,可以从尤莉那儿问出点什么呢!
李燕燕欣然答应了尤莉,说去和老板请示一下,抽空过去一趟。
挂了电话后,李燕燕走到前台,正见着阿曜,单肩挎着个书包就回来了。
“诶,阿曜你不是上学去了吗,怎么回来啦?”李燕燕奇怪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