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去找了方如。
应该是特意交代过,徐书一进门,店里的伙计就请他上楼去见方如。
他也不扭捏,直接往上次见面的房间去。
等他的却不只方如一人,另还有两人,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头和一个年龄和徐书相仿的青年。
一见到徐书,那青年便笑,露出一排白皙的牙,语气十分自来熟:“正说着,你就来了。”
徐书瞥了那人一眼,竟莫名觉得眼熟。
他象征性打了个招呼,问方如:“方掌柜,这两位是?”
方如尴尬地笑了一声,演技拙劣:“这两位是隔壁那两个赌坊的东家,那你个亲戚……叫什么李自光是吧,在他们这两家又欠下不少钱。”
“哦。”徐书了然地点头,不见外地抽出凳子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才问,“多少?”
老头冷哼一声:“你那亲戚整欠了我们赌坊十万两白银。”
徐书品了口茶,缓缓点头。
那老头脾气暴躁,当即拍桌骂道:“竖子,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夫若不是看在方掌柜的面子上,早就把你那什么亲戚给打死了!”
“打死?”徐书挑眉,看向那老头,“你们找得到人吗?”
人确实是找不到的。
点到他们痛处,老头面上的皱纹似乎都深了不少,他挥起手中的拐杖,竟是打算直接往徐书身上抡。
徐书才不由他,一把攥住那拐杖,另一只手箍住他脖子。
一旁的青年连忙攥住徐书手腕,却并不用力制止他,只笑道:“徐兄,消消气。”
“谁是你徐兄?”徐书并不领他情,这种一人红脸一人黑脸的把戏,用在他身上,实在拙劣。
“徐公子,话不能这样说。”方如眼见不好,也上前来劝,一副和事佬模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是。”
“我说杀人还要偿命呢。”徐书挑眉,瞪了他一眼。
方如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接着脸便黑了起来,是嫌徐书不给他面子。
他沉默了下来,气氛便也凝滞起来。
那老头几次想从徐书手中把拐杖抽出来,都没成功,徐书嫌他闹腾,勒他脖子,没一会老头便红了脸,喘着粗气。
徐书听他喘得厉害,担心还没坑他他就死了,正想着要不还是先放手。
旁边那个青年正开口道:“魏老,您消消气,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
“不管怎么说,这位徐公子买下了沐衣楼,和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能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彼此和气,以后生意还做不做?”
徐书心下觉得怪异,这青年为何要劝这老头?故意挑拨离间?
果然姓魏的老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便只怨恨地盯着徐书。
徐书暗叹此人心机深沉,却并不在乎跟这群家伙结仇,反正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早两天结仇有什么。
方如却冷静下来,还是拉着脸来劝徐书:“徐公子,江瑜说得也对,你消消气,可别闹出人命来,我们坐下来慢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