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出门去接蒋爹和姜向晚的阿父,蒋晓则给徐书和吴勇讲一路的所见所闻。
吴勇听得眉头紧蹙,虽说他家高门大院,倒是不怕难民硬闯进来,但万一爹娘出门去散步呢,若是不巧遇上什么亡命之徒,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徐书看他担心,一个劲儿往门外张望:“你带着个哥儿和小厮,匆匆忙忙往家里赶,反倒更危险。”
李自乐也轻声安慰他:“爹娘平日就不爱出门,昨个儿娘还说要听戏,便更不会出门,家里那么多人,不会有事的。”
吴勇抓着李自乐的手,沉沉地叹了口气,倒是没说立刻要赶回去。
徐书看他心情不好,便提议说今天先到这,宽慰了蒋晓几句,众人便散了。
等关上门,徐书才对沐京华说起自己打算:“明天我陪吴勇一同去镇上,得去看看沐衣楼那边的情况。”
看沐京华没什么反应,只当他是吓坏了,又放低声音安慰他:“听蒋晓的意思,也就是难民和官兵们起了冲突,有几个闹事的做了强盗的勾结。”
“真土匪我见过,还怕这些乌合之众吗?”
沐京华闷闷地点了头,从枕头下面翻出来防狼电棒递给徐书。
徐书眼皮跳了跳,揉他耳朵:“不是说了,这东西别放床上,漏电怎么办?”
什么是漏电,沐京华听不懂,他只是把防狼电棒往前凑了凑,示意徐书拿好。
徐书心里热热的,他觉自己好像即将滚沸的开水,早已迫不及待地想顶开壶盖,喷涌而出。
他的爱人又总能这般恰到好处地点起火来,轻而易举,便让他达到沸点,忍不住掏心掏肺,将所有一切都坦白托出。
他从怀里掏出老式手枪,递到沐京华面前:“这个更好用。”
沐京华看着新奇,犹豫地从徐书手中接过。
这东西比防狼电棒重上好多,残留着徐书身上的温度,却也显得冰冷而坚硬,形状更是奇怪地让人捉摸不透,真不知道徐书从哪里搞来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沐京华其实早就想问徐书,可徐书从不过问他阿父和爹的事情,哪怕从乔渐鸿那里得知他可能的身世,也不刨根问底。
他好爱这样的徐书,便也克制着自己,不去探究徐书身上的秘密。
虽然他有预感,那个秘密一定如徐书本人一般,惊世骇俗。
他只是朝徐书笑了笑,问:“教我?”
徐书便环过沐京华,拉着他的手教他握枪,另一只手缓缓拉动枪栓:“跟弩箭一个道理,瞄准那个花瓶,上膛,扣扳机。”
沐京华只听清脆的“咔嚓”声响起,接着徐书的手指用力,便带动他扣准那奇怪的,被称为扳机的东西。
那一瞬,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起来,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像是远山寺庙的钟声,庄严肃穆,直击灵魂深处。
手中这个奇怪的小物件仿佛被惊醒,迸发出的强大力量,如敲钟的钟锤猛烈地撞击着沐京华的整个身体,手臂被这股力量向后猛然拉扯,肩膀则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仿佛要被撕裂开来。
他的身体似乎开始颤抖,整个世界似乎都在颤抖。
可他的目光却忍不住停留在那疾驰而出的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