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又哼了一声：“切，你告诉我，我如何知道是真是假，你一向能说会道，我不信。”

徐书翻了个白眼，也破罐子破摔起来：“你这不是无理取闹？你让我告诉你南归在哪里，我要告诉你了，你却又嫌我讲谎，那你到底让不让我说？”

陈虎愣了愣，一时也拿不准主意。

徐书趁他晃神，干脆利落上前两步，步子一迈，便挪到他身后，一把刀抵在他脖间。

徐书看陈虎抖如筛糠，好心同他解释道：“要像我这样，拿刀抵在脖子上，再逼问你小木槿在哪里，还要让你带我去，如果到了地方，没看到，我就干脆利落地一刀了结你。”

“这样，人才不会说谎。”

徐书将刀轻轻靠近陈虎脖子，在上面压出淡淡血痕，低笑着问他：“是不是？”

陈虎吓得连忙点头：“这个时间，余老大已经和沐京华入洞房了，就在最高的那栋建筑里面。”

陈虎哆哆嗦嗦地指向一栋木屋。

——

沐京华借口要洗漱，先行去了那所谓的婚房。

余老大喝得醉醺醺，听神医跟他解释明白沐京华为什么要走，朝沐京华吹口哨，喊道：“美人，洗干净点，等着大爷我去疼你。”

沐京华听得一阵恶心，头也不回地去了最高的那栋木屋。

一进屋，便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汗臭味道袭来，沐京华皱了皱眉，开始打量四周。

屋里的摆设十分简略，只有一张床，一方桌子和两个板凳。桌上摆着些花生红枣，还有一块红布，像是用来做盖头的。

沐京华将头上的木槿花随手插在桌上的茶杯里，用指尖捻起那盖头看了看，见还算干净，又把盖头放下。

随后他打开窗户通风，顺便瞧了一眼屋外，屋子后面是没有打理过的丛林，虽然乱糟糟的，但很适合作为他的逃跑路线。

沐京华正想着，门却被推开又关上。

接着沈琳儿阴恻恻的声音传来：“那后边全都是蛇，你一掉进去，就会被咬死，就像我外祖母一样，你见过她的死相吧。”

听见她这样问，沐京华不由轻笑。

他当然见过，只可惜沈琳儿不识字，连知道真相的机会都没有。

他回头看她，见她刻意打扮过，笑地越发灿烂。

“你到底在笑什么？”沈琳儿一见他这样，便气地直抖，“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资格骄傲？”

他没有骄傲，沐京华想。

他只是发现，曾经他以为无论如何都逾越不过去的山，此刻在他面前，竟成了一片平坦的原野。

一步，便能迈过。

沐京华慢慢走到桌前，顺手拿起那红盖头，接着一步步靠近沈琳儿。

沈琳儿下意识朝后退去。

却还是不知不觉被沐京华逼到了窗边，发觉退无可退，沈琳儿蹙眉道：“哑巴，你再这样我可要喊了！”

要喊？沐京华轻蔑一笑，就像曾经污蔑他一样，把一盆盆脏水往他头上扣是吗？

可这次，他不会再给她这个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