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潋月活活玩弄鞭打至死。
长久下来,此类事越传越玄乎,更有甚者传其因自身病痛难愈而患了失心疯,族人眼里的苏潋月变得孤僻阴鸷,落得个蛇蝎美人的形象。
算一算日子,这位美人也到了适婚的年纪。
一想到凡是相貌姣好的美少年都会被送入苏家进行选夫仪式,吕雯秀就恨得牙痒痒。
她想要个最好的“人鼎”,而不是苏潋月挑剩下的残次品。
不过现在,她暂且有了个玩具。
月光洒在长长的村道上,石径渡银辉,河流无声淌过,田埂里稻草人随风摇晃,远远望去似远古神像立在船头。
吕雯秀闻到隔壁茅草屋的浓重血腥气,再仔细一瞧,尤三娘垂在身侧的袖摆边溅着几滴干涸血迹。
“三娘,你又在外面偷食了?”
尤三娘也不遮掩,挽起袖口,丰润饱满的皮肤宛若白玉流光,又像被吸饱水的棉絮撑满,无一丝褶皱,表面平滑。
“我可不像你们这些小姑娘能正大光明带人回去折腾一番再借着合不来的幌子将人送去别家,再者,不过是几个臭掉牙的老男人,血蛊都被熏吐了。”
尤三娘早已过了年纪,碰不得那些用作“人鼎”的少年,只能换个手段吸血磨牙解馋。
但毕竟岁数上涨,新陈代谢缓慢,身体各项机能衰退,治标不治本,吸满两具成年男人的血才尚且维持住少女样貌。
血蛊在焚塔塘一向是禁忌,百年以来明令禁止,不过依旧有人抵不过青春皮囊的诱惑,无法接受日渐衰老的身体而选择偷偷饲养。
尤三娘的“人鼎”早在十几年前便去世了,体内种下的子蛊随之死亡,母蛊也无法衍生出第二个子蛊。
每个族人仅能拥有一具“人鼎”。
而母蛊亦称为“生蛊”,在婴儿出生还未完全从“人鼎”里剥离而出,染血的脐带还没彻底剪断时就植入体内。
“生蛊”将伴随每个焚塔塘人的一生。
百年前的焚塔塘并非如此景象,此处聚集山野土匪,走私货物,拐卖人口,建成日益壮大的部落,成了三不管地带,硝烟翻滚,尖叫哭喊不曾停歇。
但不知何时起这里成了一处诅咒之地,承载滔天罪孽,猩红山火燃了半月有余,浓烟滚滚,黑雾弥漫,不见雨只见风。
最终只剩光秃秃的地皮灰渣。
活下来的都是女人。
她们坐在废土里,看着昔日房屋被掩埋成灰又哭又笑,生锈匕首反复刺入鼓起的肚皮,脚下淌成血河,蜿蜒不止,顺山坡一路流到山脚,腥潮泥泞。
雾气染红,缭绕聚拢。
这些人仿佛被无形结界困住了。
她们永远也走不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