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到了一盘刚出锅的椒盐大鸡腿,热气腾腾,冒着勾人食欲的味道。
但这味道似乎变了味,却依旧得她喜爱。
安芙含着嘴里的“鸡腿”磨了磨牙,觉得今天的鸡肉特别柴,无法咀嚼。
长期压抑的饥饿感让她在睡梦中不再克制,她伸手抱住这只大鸡腿,脸颊不停蹭着。
安芙本能地想张嘴重重咬下,可不知为何,一碰到这块肉就只轻轻用牙齿慢吞吞地磨起来,始终不下重口。
白猫薄软的肚皮起伏几下,发出咕噜声响。
她饿得近乎再次昏睡过去,歪着头睡得昏天倒地,连鸡腿的影子都消失不见。
意识不知混沌几许,当鼻间再次传来热腾的葱香椒盐鸡腿香味,比方才更加清晰真实,安芙恍惚地嗅了嗅,终于忍不住彻底睁开了眼。
她正躺在真皮沙发下的柔软毛毯里,浑身舒适温暖,房里似乎开了暖气,熏腾萦绕着沁香。
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大盘新鲜出炉的烤鸡腿。
苏樾坐在沙发里,修长漂亮的手戴着透明手套,一只手捏着鸡腿骨,撕下一块块干净整齐,大小适中的鸡腿肉。
质地纤薄的手套裹着冷硬指骨,从容又细致。
屋内的灯光并不明亮,他的眉眼被渡上一层朦胧的沉静,偏生眉梢眼角不见一丝情绪泄露,仿佛只是在用纸巾缓慢地擦拭染血的枪口。
这是安芙第一次看见他身边出现食物。
苏樾也喜欢吃鸡腿吗?
安芙趴在毛毯里眼巴巴地盯着他手里的鸡腿。
她浑身被暖气染得热烘烘,脑袋也晕乎乎的。
和前两次的寒冷相比,这次的室内温度让她有随时想睡觉的欲望。
但现在的安芙更想吃鸡腿。
苏樾将一整盘鸡腿都处理好了,撕成块的肉堆叠在一起,看起来精致可口。
他摘下手套,又用纸巾擦了擦,在白猫直勾勾的注视下将她从毛毯里抱到身上。
安芙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就摆上一盘热乎的鸡腿肉。
她饿得饥肠辘辘,只稍思考一秒便埋头吃起来。
肉质饱满,汁水鲜美,没有丝毫怪味。
安芙吃了小半盘,中途转过脑袋,苏樾没有制止她继续进食的意思。
等安芙不吃了,他也没动一口。
安芙吃撑了,肚皮圆滚滚的鼓起来,像塞满棉花的实心球,她趴着不太舒服,就在苏樾腿上晃晃悠悠地翻了个身。
她仰视着上方的面容。
窗缝射进来的日光照在他的眼角边缘,泛起浅淡的银蓝色光晕,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她倒映在那双安静的眼底,就像被这张网禁锢在苏樾的眼眸中一般。
安芙能从他的眼里看见模糊的自己。
却又不像她。
这双眼睛也似乎不该这般平静无波。
她想,当他低眸静默地注视一个人时,他的眼神应该是格外温柔的,让人心悸。
被哨兵团以代号“Moore”称呼的苏樾,平时总用毫无情绪的双眼看向旁人,与生俱来的疏离感让人几乎不敢和他正面对视。
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他生着一双深邃漂亮的桃花眼。
只是他的表情过于淡漠,显得凌厉逼仄。
安芙翻过身后,感觉鼓鼓囊囊的肚皮下伸来一只手,抚弄按摩着她吃撑的胃部。
她惬意地眯起眼,情不自禁地打起呼噜来,像只喝了酒的猫。
那只手缓缓往上,最终指尖停在她的后颈。
安芙蓦地一颤。
就算是精神体,也是有腺体的存在。
而且生长的部位和原身一模一样。
安芙原本的身体带了抑制贴,从未在外面撕下来过,但此刻作为精神体的她是没有隐藏腺T的。
他的指尖带着熟悉的气息,自从上次精神结合过后尚未消弭的,独属于他的信息素。
腺T的揉弄扩大了安芙对他的感官。
在她忍不住微微张开嘴急促地呼吸时,苏樾贴近了她的后脖。
似乎是在轻嗅。
同时那抹微凉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脖颈,像情人间的暧昧旖旎。
密闭的空间内弥漫开浓郁的信息素。
安芙感觉自己的腺T像是破了一个口子,属于他的气息钻进精神域横冲直撞,洗涤她的灵魂。
似被水汽蒸出的粉红爬上耳梢,浸润了酒意,眼眸潮湿,无助地试图避开,底下的衣料被她扭动得发皱,却又被无形的精神力紧紧束缚。
半晌后,安芙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