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弈骁去拉她的手,她像是挣扎又像是求助,好一会,她发出一声“骁”类似的读音。他连忙把她抱进怀里,安抚她,“是我,我在,我回来了,以后都不会走。”他摸到她的长发,有些日子没剪,这柔柔顺顺的长发倒让她看起来更楚楚可怜。
几年前,她也有长发的时候,那时却一点没有我见犹怜的意味。她这一年多真是吃了太多苦。
“阿星,你能听到我说话?”
苏星九点头,竖起一根手指,又用指甲掐了掐第一节。
“能听到一点点?”
她再次点头。
“好,你现在能不能帮我坐到轮椅上?”
……
天色渐变渐暗,苏星九推着轮椅从山林走出来,正碰上政河带着一拨人要进行地毯式搜寻,和他一起的还有麦冬。
众人看到两人就愣了。
这……老大的玄学还真灵?
政河稀奇了,“老大,你这都能找到星姐?是不是在她身上偷偷装定位了?不科学吧……”他朝苏星九笑,苏星九也回他笑容,“哟哟哟,星姐多久没这么朝我笑了,真是感动。”
“欺负她听不见,嘴这么贫?”
“老大,我认错。”政河开开心心地上前,给苏星九比划,大意是他来推轮椅,并回家吃饭,秦眠正在等他们。
苏星九笑了下,用很沙哑的声音说了个字,“好。”
“诶!星姐你能说话?”
池弈骁打了他一下,“听不见和说不了话是两回事?就你事多。”
听了这话,政河却没像以前那样一惊一乍地开玩笑,反而红了眼眶,连带麦冬和一众兄弟都有些神色异常,他们撇过头,一副硬汉流泪不想被看到的样子。
池弈骁目光淡淡扫过他们,轻笑,“这段时日辛苦你们,未来,我不会参与太多独狼的事务,你们的归处有需要我帮忙的,在我能力范围内,尽管开口。从今以后,你们的老大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有妻有儿,过点小日子。”
似乎早在预料之中。
他们大都点头应了,有几个嚷着希望池弈骁再在独狼多待一段,池弈骁很好说话地答应下来,一路上,他宛如一个从风浪里走过的大哥,和小弟们东拉西扯,间或还带上几句人生教条般的指导。
苏星九大概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她的听力还是十分微弱,就靠着池弈骁,用乌溜溜的眼睛看他们。
当苏星九和池弈骁同时出现在大门口时,庄老太太高兴得浑身发抖,双手做祈祷状,连迭声说着老天保佑。秦眠则举着饭勺从厨房跑出来,看一眼苏星九,立刻转身跑回去,“洗干净等着,哥今天给你做蛋包饭。”他吼道。
平乐从庄凌憬的怀里纵出来,苏星九下意识地伸手去抱,没想到被赶来的唐牧迩撞了一下,平乐阴错阳差地落进池弈骁怀里,他睁着和苏星九一模一样的乌黑大眼睛,笑眯眯地流口水,咯咯地笑,双手一拍,发出叭的一声。
随后,他又把小小的手移到池弈骁的脸边,鼓掌那样,对着他的脸一拍。
池弈骁吃了两小巴掌。
平乐咯咯直笑地叫道:“叭,叭。”
众人都笑了。
庄老夫人道:“该打,一年多把我们小平乐留在这里噢,和妈妈吃了不少苦噢,就是该打。”
池弈骁右手搂着苏星九的腰,又把平乐圈在左手臂弯,“这小子叫我爸爸呢。”
他露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温暖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