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学中的Q和P是存在必然的联系的。
必然P就是必然Q。
如果此时这个P是祝红雪,那这个必然Q就是钱秀莉。
舒海林说得“信不过”祝红雪,那么就是在间接的说明他信不过钱秀莉。
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有一根针扎进了钱秀莉的脑袋里,她头脑发晕,眼前一片空白。
钱秀莉好像是一只刺猬,一瞬间就张开了所有的刺,“你不是信不过祝红雪,你是信不过我是吗?”
舒海林的眼中尴尬的狼狈的一闪而过,他把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摔,“你这样说话有意思吗?我什么时候说信不过你了?”
“是挺没意思的。”钱秀莉想哭,因为她悲哀的发现,自己是对的。很多时候,男人的愤怒不是因为女人的猜疑,而是因为的女人猜得太准了。
但是她又不能哭,于是她挤出最后的一丝微笑对舒斯泽说道,“儿子,你先去你房间里看会电视。爸爸和妈妈有话要说。”
舒斯泽看看舒海林,又看了看钱秀莉,他年龄是小,但是他也从两人的中间嗅到了火药的味道。他想的留下来,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可是钱秀莉的眼神的又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不需要留下来。他需要离开,就像是一帆要远行的船,风已经灌满了整个帆,港湾也没有理由让他停留,水波将他往更远的地方推去。那是在保护他!
舒斯泽似懂非懂的离开餐桌,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关门前,他还从门缝里打量着舒海林和钱秀莉,看见他们两个如雕塑般一动不动,他才慢慢的关上门。
“你这样一点意思都没有。”舒海林冷哼一声,率先打破沉默。
“是挺没有意思的。”钱秀莉又一次说道,他们都无意去想这个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想解释自己说的意思到是什么意思。更不想问对方说的意思是不是和自己说的意思是一个意思。
“秀莉,你变了。”舒海林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可其实什么都是在变的,唯一不变的,就是变。舒海林能比钱秀莉更快的发现,更快的说出钱秀莉变了,无非就是他变得更快,更多而已。
“是吗 ?那你变了吗?”钱秀莉眼中澄明让舒海林有一种被看穿尴尬和不安。
“钱秀莉,你这样有意思吗?不就是两万块钱吗?你要有需要我会不给你吗?她是什么人啊?她爸爸住院关你什么事?她自己的爸爸自己不会去想办法吗?她没有亲戚朋友吗?非得问你要?为了两万块你跟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为了 一个外人你至于吗?”
“可我就是她的朋友。”钱秀莉昂起头,眼神在某一刻锐利的像一根针似的,“这两万块,是我出面向你借的。”
“这有什么?这有什么?难道是个人,我就必须借钱给他?”舒海林叉着腰,双眼瞪得像铜铃一样。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懵懂不知。
锐利也是很累人,尤其是你本来是个柔软的人的时候,偶尔的锐利更亮人,也更累人。
钱秀莉不再说话,动手收拾餐具,冷掉的鱼汤没有鲜味,只剩一股温吞的腥味蕴藏在鱼汤的最深处的。或许这就是生活的真相,烈火烹油之下才有真香扑鼻,冷漠以对必是难以下咽,于生活是,于爱情又何尝不是?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好歹也有得选。
找舒海林借钱这条路已经被堵死,钱秀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祝红雪。只恨她昨天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太响,昨天的祝红雪有多高兴,今天的祝红雪就有多失望。
也许她早该想到的。只是看到祝红雪的希冀的眼神她又不能不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