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也是好事,经历过数次剿贼,如今韩当、黄叙、以及张济的侄子张绣因屡立功勋凸显才能被夏育看中用为从事。
尽管从事地位不高,但在夏育的熏陶下,他们迅速成长。
这一日,夏育与魏勤再次领军剿灭了一股盘踞在破羌县的胡贼,斩三百余首级,俘获五百余人,缴获了数百马匹,千余牛羊,满载而归。
回师途中,夏育见魏勤面有忧色,笑着问道:“子行,连日大胜,为何面有忧色?”
夏育的询问打断了魏勤的沉思。
魏勤当即回道:“恩师,昔年初随恩师之时,那西羌诸部攻伐频频,段公往来奔波调停。今吾已来金成数月,各羌却少有争端。不知为何,吾心中颇为担忧。”
领兵剿匪之时基本都是夏育领着其中一名司马出征,长史与另一名司马则坐镇大营,以防宵小,因此两人说话较为随意,毫不顾忌。
夏育听魏勤这么一说,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鹰目一凝:“经你一言,是有古怪。”
比起魏勤,夏育本身就是凉州人,对羌人更为熟悉。
羌人的尚武与汉人的尚武不同。
汉人尚武却也讲究师出有名,便是无理亦要想办法占据大义名分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而羌人则直来直去,只是恃强凌弱的多,但凡开始讲理,那便是被逼着无奈的选择。
本质虽然都是好动武,但做事章法却有天壤之别。
以往羌人最是好斗,各个部落皆有仇怨,故而争斗不息,如此校尉部可以从中斡旋,让诸羌部落保持平衡,防止一家坐大。
因为冲突多,作为总理羌事的护羌校尉不是在调节矛盾,就是在调节矛盾的路上。
哪像如今,一连几个月都没有出现一起大的部落冲突事件,本身就带着诡异。
两日后回到驻地,夏育立刻召集属官全力收集消息,魏勤也将麾下的羌奴放出去。
随后月余,陆续收集到各郡县消息后,众人终于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以往最为跳脱的先零羌与其别种羌以及烧当羌如同蛰伏一般,欺凌其余羌部的事件大为减少。
钱达回了一趟部落,得知其所在的先零羌部落本来与烧当羌结有死仇的,如今互盟,消除了仇怨。
甚至白马、勒姐、牢姐...钟存、鸟吾等互相有仇怨的都互盟放下了仇怨。
便是这些时日的消息打探,已知的羌族部落已经有四成在明面达成互盟,暗中有多少互盟尚未可知。
司马张济是个精猛汉子,他本身是武威人,亦熟知羌性,思虑后说道:“诸羌仇怨颇深,竟能放下仇怨结盟,此事甚异,若是有人暗中促成,恐所图非小。”
夏育目露精光,沉声道:“诸羌首领怕是无人可促成此事。”
长史姜开是个儒雅的中年人,出声道:“府君,羌族互盟,解仇释怨。若是美言,则是州郡教化所致,然恐其包藏祸心,图谋不轨。
此事宜速告知诸郡太守与凉州刺史暗中戒备,我校尉部亦当整肃军备。
如今府君已重建威望,各郡县大族皆来求见,进献钱粮,郡县长官亦是暗中求情,剿匪之事可暂缓,过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