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太尉与兖国公俯首道:“能得奉英主,乃臣之幸。”
“然,昨日告祭宗庙,面对皇祖母的神主位倍感羞愧。”
“朕的岳父受冤罹难,西凉强势犯境,岳父麾下的将领无首大乱,世净承朕令前往武威郡,皇后将虞氏的军令牌交付于他。”
“还有这事?”贺武没忍住惊呼出声,“当初虞家可是被裴家打压垮的!”
承恩公面露晦涩,给他的人使眼色,想要制止皇帝再往下说。
“圣人,虞家……”
赵元璟从袖中掏出一面绣虞字的黄牙旗,在众人面前用力挥开,猎猎声震响寂静的大殿,那人立时就闭嘴退回原位。
“朕以太孙身份登基,当立太孙妃虞氏为后,太后不允,要求改立媵妾裴氏,孝治天下,朕未立虞氏为后,亦遵大殷律,不以妾为妻,太后允封裴氏为贵妃。”
“虞家陷入囹圄,皇后险些被以原贵妃裴氏,马首是瞻的齐庶人、江心儿、裴灵儿等人剖腹取子。”
朝臣震惊,小福王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虞家覆灭时,他年纪尚幼,并不知内情,这些年也一直听说皇后跋扈,昨日还以为她信口雌黄。
卫行风背脊僵硬,内幕远比皇帝说的更不堪,他现在说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皇后体恤朕,未曾告到御前,时至岳父遇险,其麾下将领军心涣散,皇后以国事为重,主动赠予裴世净军令牌,事压多年密而不宣,朕……”
赵元璟说到动情处用广袖遮面,哽咽着说自己愧对皇后。
侍奉在一旁的招财和进宝也以袖擦泪。
“赠军令牌当日,皇后被奸人从阶梯推落,封后当日,闻庶人又闯入福宁宫,致其昏迷多年,二皇子也……”
“朕为皇后守身至……”
“噗……”坐在御阶后吃香瓜的虞娇娇,听到守身二字差点笑喷。
贺武:“?”他耳朵花了?
赵元璟清清嗓子,立马改口:“皇后苏醒后,朕遣散后宫,本以为能护其周全,然,昨日朕方还朝,便闻内宫有命妇辱骂皇后与虞氏先烈,甚至诅咒朕的江山颠覆!”
“什么?”
“竟有人如此大胆!”
贺武道:“圣人勤政爱民,亲去四方征战,才打造出今日欣欣向荣的景象,身为朝廷命妇,竟然公然辱骂圣人是亡国君,必须将其问斩承天门!”
虞娇娇都要给贺武拍手叫好,这断章取义的本事真是绝了。
贺尚书:“……”皇帝主要在赞颂皇后,以及他对皇后的敬重,这小子就只听到最后一句?
兖国公道:“此命妇无贤无德,夫亦有责,请圣人褫夺其封号,贬谪流放夫与子!”
承恩公出了一头冷汗,这还求什么情,皇帝没直说裴缊杀皇后,已经是给裴家留情面。
他今日所为,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要剪裴家的枝桠,让他们认清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以后莫要在他面前托大。
“礼部尚书,认为该如何处理?”赵元璟直接点名。
礼部尚书一身冷汗,他昨日得了承恩公保人保诰命的吩咐,皇帝来这么一出,被逼的进退维谷。
在得罪皇帝和承恩公之间,他选择临阵倒戈。
“微臣以为,当按律严惩。”
赵元璟又问:“承恩公认为,礼部的建议可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