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允贤揉揉眉心:“祸从口出,她这是被人挑起了怨气。”
蒋娆吩咐下人撤去茶点,贴心的为他按压太阳穴:“六妹妹同你亲近,说话才随意,在外头不这样。”
“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万事都不可大意。”
赵元璟这人能屈能伸,面对陈娇娇,脸皮厚的出奇。
蒋太尉想办法把他叫回来,定然是被皇帝的手段震慑住了。
蒋娆道:“除了越王妃姐妹,六妹妹就与陶湘玩的多,俩人的夫君都没在身边,有相同的话题聊,陶湘是允礼的王妃,不会胡乱说话。”
皇帝明显要抬虞家,越王妃姐妹最近又抖擞起来了,段羽不管愿不愿意,都要同她们多相处。
段允贤思忖片刻,叫来紫烟:“去把世子妃身边的丫鬟都敲打一遍,嘴碎的让母妃尽快换掉。”
“诺!”
蒋娆矮身靠在他的背上,藕臂交叠在他胸前,红唇附在他耳边,隐晦的提醒:“梁家与何家人被囚着也不安分。”
梁诗被赐死后,梁大夫人利用孩子向虞月娴求救,虞月娴只给银子,不为梁家求情,她就挑着梁词找虞月妩麻烦。
虞月娴住在越王府,梁家传点消息到段羽耳朵里并不难。
何家出事后,一直在积极联络同样被囚的裕王,想趁皇帝不在京都博一把,失败就逃去大乾。
是谁在帮他们和外界联络,也不难猜。
皇帝的城府都很深,一手欲擒故纵玩的尤为厉害,自他不声不响处置了何家,朝中大臣现在都很畏惧他。
段允贤握着腰间挂着的宝蓝色狼头吊坠,手指摩挲尖尖的狼牙,几不可闻的轻笑:“果真是我的好贤内助。”
得到他的肯定,蒋娆面若桃花,柔声说:“夫君在外劳碌,这都是妾应做的。”
段允贤同她话了会儿家常,获取足够的信息,说道:“我去趟陶家,晚上不回来用饭了。”
“妾给王爷留盏灯。”
“无须等我,回来太晚,我就宿在前院,你好生歇息。”
蒋娆知他有要事去办,也不缠他,将他送上马车,给蒋家送了回信,就去陪晋王妃和段羽唠家常。
自从闻太师称帝,闻氏的出嫁女死的死,卧床的卧床,陶闻氏过得如屡薄冰,从前交好的姐妹,都不与她来往,宴会也没人邀请她。
闻太师的来信让她看到离开大殷希望,第一时间联系冷宫的闻庶人,婉转的表示,想请她分担压力。
绿腊收到信,让人临摹闻庶人的笔迹给她回复,说陶家厚道,劝她安分守己的过日子,保命要紧。
陶闻氏想改变悲催的现状,又往宫里送了两封信。
绿腊不耐烦劝她,让她自己看着办,随后就把她递进宫的信送到陶家。
段允贤到陶家时,兖国公刚从皇城回府,正在为不安分的陶闻氏头疼。
“王爷忽然造访,可有要事相商?”兖国公把他请入书房,命人端上茶汤,就把一应下人远远的赶离。
“晚辈想听听,叔祖父对圣上要亲征大乾的流言,有何看法。”
兖国公怔忡片刻,失笑:“十一郎与皇后在北疆相处不足一年,怎学会了她那耿直做派。”
用称呼拉近距离可以,京都可不兴这么直来直去。
段允贤面上浮现出一丝温柔:“也没甚不好。”
赵元璟就吃这一套,陈娇娇,贺武,都是这样的悍匪脾气。
“圣人亲征,事半功倍。”兖国公说完,蒲扇大掌在碧绿的空茶盏上扇扇,“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