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没有马上说话,可是他却听进去了一句话,是呀,这件事情如果现在捅出来,对他没有任何坏处,以前的事业情也牵涉不上他,而且还可以为以后发展清除一个隐患,上面也会对他有一个好印象,这样算来,还是有利的。
宋文见刘汉有些意动,继续加了一把火,“书记,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山阳县的事情,上面也知道,当年老书记走的时候,那么突然,还有前任政法委书记,这些年也没有个结果,大家都看得到,如果说出现了这么大矛盾,发现了这么多线索,还不查下去的时候,书记,我是担心呐,市上的人会有些误会”,宋文说到这里,语气已经有些不太寻常了。
“误会什么?”刘汉道。
“误会书记你也参加其中,书记,到时候你可是说不清楚”宋文道。
“荒唐,我怎么会参与其中,那个时候我也不在这里”刘汉道。
“所以呀,书记,就更不值得,我不知道是谁和书记说过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谁和书记灌输过不能再查下去的念头,可是书记你想过没有,说这些话的人居心何在?他们当然是不是想这件事情被查出来,他们为什么?谁都知道,这些事情必然牵涉到一批人,当中很有可能是有在任的人,他们有的说话居心何在,立场何在,书记你不能不有所养料,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如果被他们牵着走,恐怕不但是山阳县局势得不到改变,就算是后面事情查清楚了,书记你反倒要牵扯其中”宋文道。
刘汉默然,说实话,从来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过话,可是宋文今天的话却听得他有点冒冷汗,但毫无疑问,宋文的话击中他的心,长期以来,他一直害怕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山阳县稳定,从而影响自己的前途,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如果一直得不到解决,对自己是不是也有隐患呢?
“你说得对,也许这件事情是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刘汉叹道,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宋文却是拨开了他的一个心结。
“书记,田书记是不敢来跟你汇报,为什么,田书记就是拿不准书记你是什么态度,现在连他们都拿不准你的态度,可想而知,外人对书记你是不是有误会?我看有些人,还希望这种误会越大越好,可是书记你自己何以自处呢?”宋文道。
“他田忠就对我这点信心都没有?”刘汉哼道。
“书记,你也不能怪田书记,是谁在他那个位置,都会那样,说句实话,山阳县这些位子不好呆呀,因为谁也不知道谁是谁,书记,这些年难道你就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宋文道。
刘汉当然有这方面的困扰,如果不是这方面的困扰,他刘汉何至于上任之后一直畏首畏尾,就是怕引起动荡。不过宋文说到这里,他就理解田忠了,这件事情确实也怪不得田忠,毕竟,当时他自己那样吩咐田忠,如果自己真的是那一拨人的话,那么事发后,田忠有可能成为帮凶,如果田忠再想多一些,确实不好汇报。
“那不一定,我看你就不怕”刘汉道。
“书记,我情况特殊,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是无所谓,反正都不怕,而且,我也确实相信书记不是那样的人”宋文道。
“你真的相信我不是那样的人?”刘汉道。
“当然,不然的话,这些话我怎么敢对书记说?”宋文道。
刘汉以前一直看宋文不顺眼,可是今天听宋文说这些话,不知道为什么看这小子,还真是有点对眼。宋文看刘汉的表情,知道自己说的话有效果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自从白诚儒和他谈话后,他就一直心里没有底,主要是连山阳县一把手都不支持他的工作,工作就很难开展下去,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刘汉谈谈,可是看刘汉那个态度,也觉得不是好时机,今天这么一谈,宋文觉得可能把刘汉说动了,一把手立场转变了,这件事情就有希望了。
“行了,你不用再说了,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怪不得你,我也会好好想想”刘汉觉得可能自己以前的立场是有点问题,现在看来,还是在不知不觉间,被带偏了。
“那接下来的调查工作?”宋文道。
“该怎么调查就怎么调查吧,对了,你刚刚说牵涉多少文物?”刘汉道。
“目前具体数量不详,可是近十年来上交的文物大部分都不见了,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以山阳县这样的情况,近十年上交的文物可不是一个小数,当然,这里面不是每一个文物都值钱,可是就算有些不值钱,总有些值钱的,这样算下来,恐怕涉及金额不小”宋文道。
“他们怎么敢这样?”刘汉想起了失踪的王大勇,心里头暗恨,幸好自己才刚刚上任,否则这样的案子在自己头上,那谁能承受得了。
“我判断在山阳县有这样一个走私利益集团,涉及的利益十分庞大,文物这块确实是被忽略了,总以为山阳县是一个穷县,没有什么特产,也没有什么可贪可占的,可是恰恰忽略了山阳县丰富的人文历史,说起来,很多人,包括我自己也是灯下黑”宋文感慨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