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任何事情要有个度,治安方面问题当然要管,不但要管,还要严管,但要有个限度,不能扩大范围,这个只有在具体工作中才能把握到,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刘汉道。
“书记,你放心,有什么事情我会及时和你汇报的”宋文道。
“这样就好,宋文,现在你是进入了山阳县班子了,你不但是政法委书记,还是山阳县班子成员一名,所以你一定要记住,做任何事情,都要从山阳县发展大局上来考虑,只有这样,才能把工作做好”刘汉道。
宋文点点头,其实刘汉的意思他还是听清楚了,可是他也很无奈,也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想到这里,宋文对接下来的工作其实并不太看好,可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从刘汉办公室出来以后,宋文仔细把这几天的事情梳理了一下,忽然宋文有种感觉,那就是刘汉虽然是后面来山阳县的,可是好像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其实并不是陌生,甚至也可以说是有所了解的,对这次市里面的意图也是有所了解的,只是不好直接说和市里面唱反调,所以专门和宋文谈了这次话,目的也是希望宋文不要再抓住这件事情查下去,其实刘汉的目的也是很明显了,老书记之死到底藏了什么事情?引得市里面和前后两任书记都专门找他谈话?宋文意识到这一点,就意识到了刘汉的真正想法,也许刘汉真正想法就是不想让他再查下去,至于其他正常工作,他刘汉还是支持的。也是,站在刘汉的角度,他并不想查这件一味情也可以理解,因为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弄得山阳县鸡飞狗跳的,他刘汉最后经济发展不利,最后承担责任的是他刘汉,当然,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他宋文的日子也不好过,宋文无奈地想了很多,可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虽然没有更好办法,但工作还是要做的,宋文上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调研,对公检法司进行调研,这不是他宋文创新性工作,每一任政法委书记上任之后也都是调研,宋文现在对县里面人事也不感兴趣,他只想做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从县里面各个常委名单来看,派系还是很明显的,之前胡剑留下来的人那些人和刘汉就不是一条心,当然,宋文本人也很难说和刘汉是一条心,可是那些之前和胡剑不对付的那一路人,刘汉有没有把握收服呢?宋文就不知道了,反正宋文现在只管自己这一摊。
宋文调研的第一站就是大理寺。说起来大理寺是宋文的娘家,宋文刚来山阳的时候就是在大理寺,只不过呆得并不愉快,其实现在回家头看,好像也没有过几年,现在宋文以政法委书记的身份再次回到山阳县大理寺调研,这叫大理寺那一帮人心情很是复杂。
最复杂的人物就算是陆工了。要说起来,陆工也是宋文的老领导了,可是这个老领导不好当呀,本来如果当时陆工和宋文好好相处,现在说起来怎么也能有点香火情了,可是并没有,当年陆工对宋文还是打压的,也是,陆工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当年的事情谁说得清对错呢,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区别只在于碰上宋文这个怪胎,爬到了这个位置,要说起来,并不是陆工的错。现在陆工已经是山阳县大理寺主任了,是的,陆工总体来说,职业发展还算是顺利的,但现在如何面对宋文,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到山阳县大理寺调研的时候,其实宋文也觉得尴尬了,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和当年的这些老同事见面,在他的记忆里面当年的事情也并不愉快,可是没有办法,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陆工带着山阳县大理寺班子成员和宋文见面,汇报了各项工作,宋文全程在听,但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只是点点头,不时问一些问题,要说对山阳县大理寺,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毕竟呆了那么些年,可是现在看了看班子里面这些成员,他并不熟悉,这里面只有张静还算是熟悉,之前张静是大理寺政工科长,现在成了政治部主任,也算是进了班子了,其他一些班子成员有的还有之前的老人,不过当时宋文在的时候也接触不多。宋文也在大理内部转了一圈,总体来说还是和当初一样,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一想起来,宋文就感慨。
宋文没有在大理寺吃饭,而是单独的陆工说了会话。当然,当年的事情也不会提了,但宋文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自己的思路和陆工说一下,对于山阳县政法工作,宋文并不是没有自己想法的,“陆主任,说起来你也是我的老领导了,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陆工一听,脸色并不太好,当年的事情他做的虽然觉得没有错,但现在提起来总还是尴尬,“宋书记,不是,当年……”
宋文道:“当年的事情不去说他,也说不清楚,但接下来,大理寺有些工作还是要重点推进,当然,我也只是和你探讨一下,我觉得咱们基层司法机关,在司法公开这一块是做得不够的,我当年在大理寺的时候,就发现有很多老百姓对办案流程、办案时间节点并不熟悉,一个案子到了大理寺,到了公安局,在走什么程序,什么时候走得完,其实心里是没有底的,这很不好,也让老百姓对我们政法机关有误会,这样下去,很危险,我有一个初步想法,那就是在咱们政法机关开展司法公开活动,这一点希望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陆工一愣,“司法公开?这是?”
“具体如何公开,回去还要拟定详细方案,到时候也要把你们都叫来一起商议,这次来调研,一是看看你们的工作,二是为这项工作提前打一个预防针,不过我们觉得这项工作开展势在必行”宋文道。
“宋书记,这个司法公开,是不是就是把我们办案的一些流程和信息都向老百姓公开?”陆工道。
“大体思想路就是这个思路,你觉得呢?”宋文道。
“我觉得,我们觉得,”陆工说到这里,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现在面前这个年轻人可不是当年那个刚进这大理寺的小年轻了,现在是山阳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所以有的话他不是很敢说。
“没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我也不会怪你,现在就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宋文道。
“我觉得这恐怕行不通吧,像咱们山阳县,本来就是民风彪悍,如果说进行司法公开,他们更会拿着公开的信息天天跑到我们这里,要我们给个说法,到时候我们工作人员压力会更大,而说不定还会造成群访事件,这对现在山阳县稳定并无帮助”陆工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并不是宋文想听的,可是宋文想听他的想法,他还有要老老实实说,他也不是故意和宋文作对,而是确实认为这种公开不妥。
“我明白你的顾虑,这样,你现在按照这个思路做一个方案,到时候我会召开一个会议,我们再讨论”宋文想了想道,他知道这个思路肯定会议遭到抵制,这一点他还是有心理准备的。
“可是,宋书记”陆工本能想抗拒。
“不用说了,先做一个方案,可行性问题,我们到时候再论证,我想这不难吧?”宋文本来就对陆工印象不好,所以对陆工态度也不好,陆工见宋文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是心里面直骂娘,骂市上怎么派了一个这么个小年轻在这里瞎领导。可是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现在宋文是山阳县政法委书记,而不是他。一想到这个,陆工就不平衡,凭什么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在这个位置上听一个小年轻的话,而宋文才参加工作几年?就到了现在这个位置,说起来陆工还是觉得上面有人就是好,他也不认为宋文走到今天就是靠他自己努力,估计还是上面有人。可是陆工也忘了,当年宋文刚进大理寺的时候,他不也是为了自己的亲戚而对宋文进行打压吗?现在陆工却认为自己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