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见麻子仪态安逸,茗茶点心闲书,好是自在。
“还是牧之兄会享受。瞅瞅这份宠辱不惊的安宁,不愧是副婚大使啊?”尤青阳瞅见院落虽小确有青竹水池睡莲浮萍,再有几条斑斓锦鲤于水池添了几分情调。
水池底点缀的石头都是色彩斑斓的玉石,几条锦鲤瞅那品相估计连侯门贵府里的锦鲤都不及。
真有钱啊。
尤青阳自他爹阅信后便断了他的日常用钱,到茶社到青楼宴请好友的机会不多了,哪怕他娘亲也是狠下心不偷给他风花雪月逍遥钱。
仅凭那几处写戏文的润笔钱怎能撑起他挥霍人生的多金才子形象?
尤青阳混进送亲团离开京城未尝没有此间缘,生活在父母的阴影下太煎熬了,他想鱼入大海,尽享自由自在。
“青阳说的对,大哥这日子过得也忒潇洒,连小弟我都看不下去了,无论如何我们要同大哥一道在楚国杀他个片甲不留。”钱元阳又不是瞎子,连忙帮腔道。
“文清兄说的对,片甲不留。”尤青阳闻声淫笑连连,突然想起楚女好像有身上贴鱼鳞串珍珠等饰品为美的风俗。
见俩贱人越说越离谱,麻子忍不住皱眉道:“我说两位不会是也被选进了那兰阳郡主的送亲团了吧?”
“正是!知我者非牧之兄也。”俩贱人齐声回道。
“我插!你俩这脑子是被人灌水了还是被驴踢了?”麻子相信以两位的家世不会被选进这外热透心凉的劳什子送亲团的,一定是这俩货自个儿钻进去的。
果然不出所料。
在一盏茶入腹,吃着精美点心的尤青阳很是给两位好友痛诉自己的生计艰难,幸亏与那小水仙儿撇清得早,不然每月上千两银子的用度从哪里找,少不得为了钱财做下令自己后悔莫已的悔事。
尤青阳讲得声情并茂,俩听众听得内心鄙夷。
官宦子弟就这臭毛病,娇生惯养久了,尝不得一点艰难困苦。
同出身衣食无忧的钱元阳毫无同情地鄙视尤青阳这吃不了生活的苦就要外逃京城的脆弱。
他进送亲团的可是职责所在,礼部司衙大多人不愿远奔楚国,他自请甘愿,只因怀有一颗为魏国效力的火热心。
至于见识下楚女的风情亦或是楚国的风物,那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眼下送亲团故意留出的闲职中,除了张青副婚使的名头外就数钱元阳司仪副使的名头大,真正在送亲团里掌事作主的是来自礼部司衙的老棺材板子蔡铭图蔡大人,送亲团正婚使,任礼部司郎中从五品。
本来就是个号称累不死的蔡郎中接了这苦差后同顶头上司那里又要了一颗定心丸,家里一切算是安顿好了,这帮老骨头大可能是要埋在万里外的异国了。
考虑到蔡郎中为国效力奔命,朝廷格外提拔他为正四品的礼部侍郎,可惜这侍郎只是个空头名,既无实职又无实权,只有个勉强二百余人的送亲团且指挥不动的就占一大半。
宣大人出嫁闺女自当安排些人手撑场面,闺女又是皇亲子嗣且有封号的郡主,那魏家也有些仪仗撑撑场面,再有几位大才子要“护送”郡主到楚国,才子嘛身边没个书童小厮照应?
满打满算二百多的送亲队伍中山头就能分出好几个来,蔡大人能“颐指气使”使唤的有几人?
人老成精的蔡大人也在队伍出发前暗暗打听那帮被塞进来的可怜俊才,试试团结几位因才遭人妒或是交恶贵人被恶意摆了一道的倒霉蛋儿,毕竟大家都是读书人,兴致爱好话题雷同。
自己这把老骨头肯定是埋骨他乡了,但他们还年轻可以操作操作,为了给后代铺路,蔡老头可是煞费苦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