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后与皇后相争,据说是被皇后气坏了身子才经常罢朝,可……谁又能忘了呢。
当时,做驳斥、舌战群儒好不威风的言官之中就有韩老尚书的身影。
如今他要用反方的话术去驳斥皇帝的意愿吗?
那他前些日子,坚决拥护太后扶持曹氏父兄的立场又该如何自处?
朝堂之上又一次的出现了沉默。
赵策英对此万分满意。
果然墨兰说的好啊,要用妖术打败妖术。
当日曹太皇太后如何得意的,如何嘲讽的、露出什么样嘴脸的,今天就让他赵策英来好好的体会一番。
辩驳语言的艺术,将一句话拆分成不同段落进行定义,引经据典再以歪曲、或者找一些偏颇词意的儒学经典或大儒点评都是需要时间的。
赵策英根本没想着去争其父母亲享不享受太庙的地位,他只是逼着曹党让步。
只要退了第一步,那么便会有后续的无数步。
凡事,开头难。
所以他与赵宗全、沈从英交心半个时辰、剖析局势半个时辰、讲清计划一炷香、叮嘱他们一定要管住心思、管住姻亲一炷香,待到二老完全明白此时局面的尴尬与危机,和太上皇、太后这个位置无论如何都不会属于活着的他们之后,赵策英才放心的让二人离开。
父亲雍和,母亲纯善,两人都没有经历过汴京朝堂之上的腥风血雨,所以耳根子浅薄,对人的品德也有着高乎寻常朴实的展望。
说实话,他们并不适合这里。
所以为了避免自己的后院着火,就像是墨兰母亲从小就教墨兰该如何掌家、如何做一名优秀的主母那样,赵策英明白不懂不该藏着掖着、要教、要揉开了嚼碎了的喂。
而叮嘱到这个份上,若父母还是犯糊涂,他也只能抱憾了。
而连父母亲都可以抱憾,对近期小动作不断的沈家,他就更不会留什么情面了。
“爹,娘……苍天保佑。”
身为皇帝的他,少有的跪在神像前做着虔诚的祈祷。
*
沈家。
沈从兴不出意外的,就是要出意外了。
曹太皇太后早就安排了人与他接触,传话人的允诺比之妹妹一直以来的息事宁人,让他只觉得荒唐。
假戏真做,为何不可?
这泼天的富贵,凭什么他们沈家享受不得?
享受亲王待遇、做国公夫人自然是舒坦,可妹妹一点都不考虑家族的吗?
沈家有什么?
赵策英心中还有他这个外祖家吗?
没有。
恩封的时候没有,该封的时候没有,什么都没有。
沈从兴认为,这其中那位盛氏皇后的强势功不可没。
“这皇后,盛家做得,我这更亲密的沈家为何做不得?”
他可是有两个女儿!
嫡女沈珍珠,嫡次女沈玉珠,哪一个不配当皇后?
(这名字怎么这么随意哈哈哈哈,关键嫁的都还很好,一个卫王世子,一个英国公孙子。)
表哥表妹又何尝不是一段佳话?
只要盛皇后死,皇帝必然另娶,从京中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家娶,还是选择更为可信的外祖家,他心中肯定有数。
凡事都要自己争取才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