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何应钦越发不知道这位侯爷在闹哪一出,但又不敢拒绝,正当他准备去吩咐马大力准备饭食的时候,姜严华又忙拉住他,“让人从窗户偷偷送进来,别让詹泰知道。”
做戏做全套,姜严华毫无仪态的爬在软榻上,长叹一口气,也不管何应钦是不是在看自己,抱怨道,“这段时间姜某实在太难熬了,何大人,如今姜某终于找到机会与你独处了。”翻了个身,盯着何应钦的侧脸,他笑道,“早些日子,何大人的许诺还作数吗?”
“许诺?侯爷是指?”
由于不知道姜严华的来意,何应钦始终没敢把行贿的事摆在明面上说,每次都是含蓄的暗示。
“就是真金白银啊?何大人不会要反悔吧?”姜严华笑了笑,“这次赈灾,朝廷一共拨付了十五万石粮食,季国又送来十万石,加起来二十五万石,还有白银三百万两,何大人是不是得把自己的那部分给本侯分一半?”
“侯爷的话,臣下不懂。”
“行了,屋里就咱俩,何大人若还藏着掖着,就太不够朋友了。”
单手撑着软榻,玩味十足的盯着何应钦,姜严华这副样子俨然心思歹毒的地痞无赖,何应钦突然想起来,传说这位大才入宫前曾经在望琅寨当过悍匪,从前自己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好手段。
姜严华的笑容非常诱人,那汪深潭似的眸子如具备神秘力量,只要与之对视,就会被一股力量深深拉住,直至沉溺其中。等到回过神来,何应钦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性别取向,忍不住扪心自问:难道我男女通吃?
“既然侯爷坦诚,那何某也就不藏着了。”担心隔墙有耳,何应钦走到软榻边才道,“实不相瞒,官位之上几无廉政可言,这次何某贪的不多,粮食变卖的钱加上赈灾款,只有五百万两,侯爷远道而来吃了不少辛苦,臣下理应拿出三百万两孝敬您。”
不是没想过这是姜严华的圈套,但转念一想,他姜严华可是陛下的枕边人,若是被查出借赈灾之名贪污,其罪可比自己严重多了,他若以身做局,未免太傻了。如果他吃了这次的财,那自己也算京中有人不必再完全依赖何铭羡的关系了,若他姜侯日后不肯相帮,自己也有筹码威胁。
“三百万两?还得是何大人有雷霆手段啊。”故作不满意,脸上笑容敛去,“我帮你掩饰这么大的罪,三百万两是不是有点少啊?”
不怕他谈价码,就怕他满意收下。姜严华的哄抬价格,彻底打消了何应钦的怀疑,他故作为难,犹豫半天才伸出四根手指,见姜严华又伸出个“五”,心道这家伙也太狮子大口了吧?嘴里咬牙切齿却道,“行!四百五十万两敬献给侯爷,值!”
刚迈进军队驻扎的院子,就把吃进去的整盘红烧肉都吐了出来,姜严华掏出一百万两银票递给詹泰,告诉他派暗卫把这钱送到昆县,按事先约定好的,由万岳带着钱去最近的几个城池采购五万石粮食和棉衣棉被,并于半个月后准时送达镇州。
“那么多粮食,他就卖了二百万两?”
“怎么可能。”接过温水漱漱口,姜严华低声道,“这厮最少卖掉了十万石粮食,怎么可能只换了二百万两,这厮在撒谎。不过总算拿回来一点钱,不算无功而返。今晚按计划,我们先去侯大富家里逼问,如果他不肯说实话,就把他的小儿子带回来,看他敢不敢去找何应钦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