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入口都泛着刺骨的寒气,从肌肤钻入骨头里,深灰的石壁上还滴落着水。
“滴答——”
“滴答——”
“啊啊啊啊啊!”
往里走了半炷香后,光线也变得很暗,只有石壁上昏暗的烛光照着狭窄的隧道。
虞知白牵着她的手往前走着。
清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瞬间驱赶走了她紧张的情绪。
不知道萧温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路过那漆黑的牢房,里面的蓬头垢面的犯人趴在地上,有的没了手,有的没了腿,地上拖着长长的血痕,看着格外骇人。
不过她在战场上见过无数的尸体,早就对这些毫无感觉了。
宋知栀收回目光,四处扫视着萧温的身影。
只是昏暗的环境中,根本看不清牢房里面的情形,未知的恐怖和紧张远要恐怖得多。
终于,虞知白拉着她在最里面的一扇牢房前停住了。
这间牢房和别的不一样,像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似的,只有那门上有两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你把他关在这里?”
昏黄烛光下,女孩的眉头蹙得越来越深,仿佛带着无尽的言语,有心疼,有质疑,也有叹息。
萧温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对她的人。
只不过好人好像从来都没好报。
“嗯,萧温在这里,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每天的饭菜都是亲自送的。”
“没想到掌司大人会亲自伺候一个犯人。”
奚落和责备的语气掩饰不住。
“因为只有他认识你,我每想你的时候,会来找他。”
“找他?还是折磨他?”
男人没回答。
不过宋知栀也没继续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握住了他正要开门的手,压低了声音。
“虞知白,放他走。”
他的大手顿在半空中,连眼睛都没抬,昏暗的环境中只响起了他犹豫的声音。
“可他总想着带你走怎么办?”
宋知栀主动握着他的手掌,黑暗中散落半声叹息。
“听闻边城战事吃紧,新的守将办事不力,想要侵占我父亲生前的良田,可以派萧温去平定战乱,终身不得回京。”
“只要我留在京都,他就不敢做多余的事。”
虞知白湖蓝色的瞳眸在昏暗中亮了亮,他反握住女孩的手,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带上了妥协。
“我会好好保护知知的,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听夫人的。”
闻言,她才拿过男人手中的钥匙,打开牢房的大门。
里面漆黑一片,连烛火都没有。
走近才能隐隐从门口露出的光线中看到模糊的身影。
宋知栀还没说话,男人就仿佛已经料到了她要说什么,拿出了火折子,点燃了墙壁上烛台上的蜡烛。
“昨晚我们成婚,我还没来得及给他续上新的蜡烛。”
那摇曳昏黄的烛光在空中舞动,破开了浓浓的黑暗,照亮了那铁床上被禁锢的身躯。
萧温身上的囚服脏兮兮的,苍白的唇都有些皲裂,眼窝凹陷着,愈发地清瘦。
虞知白话音落下,剜了他一眼,责备嘲讽的话绕着舌尖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被咽回了肚子里。
他昨天没来,说明萧温已经有几天没进食了。
床边的空碗都染上了灰尘。
而同时,床上的人也清醒过来,眯着眼看向床边站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