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阴人路……生人勿近……”
叮铃铃……叮铃铃……
“阴人路……生人回避……”
伴随着一阵清脆铜铃声响,凌晨三点半的洪平村外,响起了罗驿的喊话声。
声音从村边一块草地传出,离那处亮着灯光的屋子百来米远,幽幽荡荡的在这昏暗四野中响彻开来。
罗驿站在草地中间,就此停住脚步。
热芭跟随在侧,刘老师的尸身立在二人身后。
随着罗驿喊出赶尸号子,原本还有一两个犬吠声的洪平村,一下子彻底变得死寂。
而那栋灯光明亮的屋子附近,四五个正在忙着操办刘老师后事的老乡,还有在屋檐下的土灶前煮着宵夜的掌勺师傅,纷纷朝着草地这边看来。
“大伙听着,走脚师傅到咯!咱们刘老师回来咯!旁人都快些儿回避。”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下一刻,屋子外头的人走的干干净净。
还有些老乡从屋里头出来,一转眼很快的也不见,不晓得哪儿回避去了。
紧接着,从那栋仅有一层的老旧小平房里面,再次出来一行人。
出来的一共五个人,和之前的那些老乡不同,他们五人全部披麻戴孝,其中一对中年男女,另外是三个孩子,大的十五六岁左右,小的不过八九岁。
看得出来,应该是刘老师的儿子儿媳,以及孙子孙女们。
“逝者归乡,家属不避,前……跪迎!”
罗驿一声喊道,掷地有声。
话音一落。
哭泣声传来。
“呜呜呜……呜呜呜……”
“爸,您人家老辛苦了!儿子来接您了!”
“爸啊!到家里咯,儿媳来接您回家!”
“爷爷……爷爷……呜呜呜……我们来接您了……”
哀婉的哭声以及哽咽声,在这一刻不停响起。
前头披麻戴孝的刘老师家属,一家五口,纷纷快步往草地走来。
听着那哀痛的哭声,还有那披麻戴孝的家属,热芭直接眼睛通红,用手捂住了嘴巴。
而直播间内,不知何时弹幕已经停止,观众们此时被现场气氛感染,许多人也都红了眼眶。
虽然经过了一天两夜,一路发生了不少波折,大家的关注点不在刘老师身,但大家都记得很清楚,刘老师是一位教书育人几十年的人民好教师。
从昨晚金盆镇全镇村民来相送,再到前面那栋只有一层的老旧小平房可以看出,刘老师一生兢兢业业,两袖清风,可贵可敬。
如今尸身回归故里,亲人洒泪来接,任何人见到这一幕,都难免会唏嘘,甚至泪目。
罗驿见家属走来,他面色一动,再次手摇铜铃,开口喊道。
“三步一叩首,故乡风调雨顺!”
“跪!”
铿锵有力的一声‘跪’,从罗驿口中喊出。
直震得身边的热芭耳朵嗡嗡作响。
直播间观众也都感到振聋发聩,一个个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前头刘老师的后人,闻声立即跪倒在地,磕头三下。
“起。”
刘老师后人继续走来,哭声不绝。
“三步一叩首,家属无恙安康!”
“跪!”
罗驿再次喊道。
家属依言跪地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