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说完,秦武判又低下头颅,埋首书海,手中的笔杆一刻未停。
本就有求于人,自是不急。
趁着这会儿空闲,陆离细细端详着这位地府武判。中年模样的男人,面相柔和却不出众,一身发白的儒衫显得柔柔弱弱,看起来不像是位武判,倒更像是位文判。
看了一会,这位秦武判却只专注于书海,并没关注道人。
见状,道人开始悠哉地在房间内行走观察。
房间整洁干净,左右各式书架摆放整齐,除了书还是书。洁白的墙壁更高处还挂着一幅幅山水墨画,其中有不少是前朝大家名作,更显得主人的儒雅品味。
品味着这一幅幅名画,陆离愈发怀疑这位秦武判,他真的是武判吗?
道人沿着墙壁行走,观赏着名家画作。
只是道人走得,那女鬼可不敢随意走动。只俏生生地站在房子中间,初来乍到,面前之人可能会成为自己的上司,为了留个好印象,大气不敢出一个。
不知过了多久,案桌上的男人停笔,揉揉眉头,温声道:“好了,多谢小友的等待。来来来,喝杯粗茶先。”
言毕,中年男人一挥手,桌案上堆积如山的案牍消失,只有热腾腾的茶壶和瓷杯。
走到墙角观赏画作的陆离遥遥一礼,一步踏出,也落座其上。
秦武判一边满上茶杯,一边浅笑:“早听廖皑说过有位小友,与他交情莫逆,而且道法精深。今日一见,果不虚传。”
“在下青州武判秦淮,见过陆小友。”
“秦武判客气,在下此来,却是有一事相求。”
秦淮面露惊讶,“哦”了一声:“小友讲来,只要合理合法,秦某必将相助。”
“是这样的,在下身后这位女鬼阁下,原先在一位百年恶鬼手下办事,但并没有助纣为虐,反而多次救凡人于生死间,还助力在下除恶。在下怜其一片赤诚,便允她日后为其寻一份好差事。”
“本想着日后回荆州带她去廖叔那领份差事,可荆州路远,而我尚在游历世间,不知何年何月归家。故而想着路近,廖叔也与您有几分交情,便带她上您这儿谋一份差事。不知可否?”
“这样啊……”
秦淮沉吟一声,转头看向站立中央的黄怡,眼闪精光。
过了会,悠悠自语:“确实没有害人。”
“小姑娘,可修行过阴法?”
面对忽如其来的发问,黄怡先是一怔,随后急忙回答:“有有有,不……不过都是一些不好的法子。”
她都是跟着九阴姥姥修行的阴阳交泰法,取男子生机精气的害人邪法,自认上不了台面。
秦淮闻言,闭目思索一会,随后温声道:“法无好坏,实用即可,不过你先前所学确实不符人和。”
小女鬼委屈地低下头,一时不知所措。
“这样吧,你持我令牌,去府衙经阁处自选一份功法,重新来过。以后便在我这里当个吏员好了。”
小女鬼霍地抬头,似是不敢置信。可看见道人和中年男子均是微笑模样,便知道,自己这事算成了。
“多谢武判大人,多谢武判大人。”
答谢一番后,领着令牌,便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陆离看着小女鬼匆忙的背影,摇头苦笑:“怎么还是这么个急性子。”
“无妨无妨,年轻鬼有活力是好事。还要多谢小友,为我青州地府送来一股新生机。”
“武判言重了,是在下该谢过武判才是。”
两人推杯换盏,一番交流,相谈甚欢。
只是聊到一处,秦淮忽然眸子暗沉,面色也透出一股幽幽的哀伤。
“秦武判何事神伤?”
“秦某允了道长一事,就是不知陆道长能不能允我一事?”
“咦?”
陆离想了想,别人帮了自己,自己也该帮回去才是。
“还请武判言明。”
“那秦某便直言不讳了。”
秦淮面色严肃,正色道:“还请道长与我一同去见过本府阎君,为阎君驱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