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一下,好不容易才平稳心绪,压抑启口:“太医呢……负责筱嫔身子地太医呢!!?”
“回皇上!自肖宿停职查办后,筱嫔娘娘的胎一直都是由杨鹤杨太医负责。
只是不知怎的,杨太医今日只说家中有急事,草草告假后便回了老家,这会儿……恐怕还在路上呢。”
常廷玉语气颇为低沉道,惹得卿澄更显焦急无措:“别的太医呢!御医馆的太医是都死绝了吗?!”
“皇上息怒,已经去请了,这会儿估计也快……”
“李太医来了!李太医请来了!!”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卿澄的眼中这才点点闪烁出亮光来。
李太医身子大不如前,脸色自然也算不得好。见寝间人多的落不下脚,顿时气促,挥手将几个负责打下手的宫女婆子轰了出去。
这种时候,卿澄也难再顾自己的身份,急着给李太医让出了道。
李太医稍稍作礼后,便携身侧负责拎匣子的小徒弟上前,挨个儿翻看筱嫔的瞳孔。
“嗯……皇上放心,情况并没有看上去这般严重。”
说着,李太医头也不回地抬手,朝小徒弟面前递了递,小徒弟立马心领神会,从匣子里翻出诊脉的用具,以及一捆兽皮包裹的银针。
在场众人凝神闭气,直到李太医诊过脉后,回身淡淡道:“回皇上,筱嫔娘娘地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这脉象稍有些奇怪,虽说确能诊出滑胎后母体的亏虚之象,但底子里却又颇为健壮,不像是怀过孩子的样子……
嗯,关于这点,微臣实不敢轻言,也许正因筱嫔娘娘身子骨强健,适宜生养,才会显出这样两级的脉象吧……”
闻言,原被疼得几经晕厥的筱嫔,脑中顿时警铃大作。她强撑着睁开眼,颇为惊恐地扫向榻边的明烛。
此时的明烛也同自家主子一样,表情十分不自然,可见其心里同样在打鼓。
卿澄闻言,面色顿时沉寂下来。原本还颇为关切的目光,顿时化作一道冰冷利刃,直直朝榻上的筱嫔投射而来。
“是吗……那像筱嫔这样两级的脉象,李太医可曾遇过?”
李太医讪讪一笑,双手呈作揖状道:“微臣少时便在宫内当差,接诊过的妃子数不胜数,确没遇到过这样有趣地脉象。
但不好说这世间,这样的脉象就再无其二,只能说微臣见识短浅,实在不敢妄下定夺。”
李太医所言真切,卿澄自不好再问下去,只得捎带狐疑地凝向筱嫔,眼神似要将她剖开一般尖锐。
“既然李太医难下定断,便只好将肖宿和杨鹤一并领来,亲口给朕说说缘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