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离开这里,你就和艾拉姆小姐好好谈谈吧。我会在附近,有事的话就叫我。”玛尔说完就让艾拉姆坐在我旁边,然后带着梅蓓尔离开客厅到饭厅去。
就算要我和她谈,我也不知该跟她说什么。只要道歉就好吗?总觉得好像不对。
“你什么也不必挂在心。”打破沉默的人是艾拉姆。
“你只是尽全力保护自己和那位小姐而已,就只是这样……”
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低头哭泣。
我连搂住她的肩膀也做不到,因为我不认为自己有那样的权利。虽然对方是奴隶,要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但我就是办不到。
“我宁可你当时也把我给杀了……!为什么只留下我……!呜……呜呜……哇啊啊啊啊!”
艾拉姆放声大哭一为了同伴在眼前遭到杀害,只有自己存活下来一事。
为了自己连肮脏差事也不惜去做,甘愿奉献一切,最后却惨遭国家抛弃一事。为了自己遭既是家人也是司的父亲责备是废物并逐出家门一事。
“为什么!为什么你当时不杀了我?要是你当时杀了我,取我的性命!我现在就不必这么痛苦了!唔啊啊啊啊啊啊!”
艾拉姆尽管受到隶属魔法的折磨,仍一次又一次地捶打我的胸膛,最后像断了线似的瘫倒在我怀中。
从她大口喘息的样子来看,她并没有死,或许只是承受不住隶属魔法带来的痛苦吧。
我很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明明话已经到喉咙了,却好比被哽咽着住一般出不来。从艾拉姆的话中,我大致可以拼凑想象出她在那之后遭遇过何种经历。
我试着理清楚究竟是哪里错了。
军方害怕我的力量,派遣刺客部队企图杀了我。
我为了保命,向刺客部队反击,并且为了得到情报而杀了艾拉姆以外的所有人。
那人并非一定得是艾拉姆不可,我只是不知为何让她活下来罢了。
然后抛弃了她。
没错,我抛弃了她。不负责任地扔下她不管。
舍弃自己残无清,发狂失控的证据,并且盖盖子,眼不见为净。
就好比遮丑一样。
『我没有杀了所有人。虽然手段粗暴了些,不过我还是让一个人活下来了。』
我是为了保全自己才想留下那样的退路,而那条退路就是艾拉姆。
我真是恶劣透顶。恶劣到超越作呕的程度,简直可笑。
那么,当时我应该也把艾拉姆杀了吗?
这似乎也不对。
输了之后被杀死是最好的结果?不可能有这种事。
我不发一语地抚摸艾拉姆的头,不断不断地。
艾拉姆在我胸前落下热泪呜咽了一会儿,之后便安静下来。
一脸安祥地睡去。